临初初口袋里空空如也,没有钱,也没有电话。距离东郊别墅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她只能走着回去。
走了一段路,临初初已将所有的恼怒和委屈丢下了,她的脸上再次绽放出坚定的表情,嘴巴里哼着她喜欢的歌曲。
她其实已经很累了,一下午都在游乐场里挥洒汗水,这一会儿,她的体能基本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渐渐觉得有些恍惚,有些气喘,脚步有些蹒跚,但她并没有停下来。
苏航此刻就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他没有开车,也是步行,就这么吊着临初初。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怨自己没有看好临初初,惹怒了楚司沉,害临初初被半路丢下了车。
他自己也觉得很矛盾,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丝毫没有因为被楚司沉训斥而感到难受,但看到临初初脚步凌乱在前面快走不下去的样子,他的心就难受得不行。
苏航很想跟上去帮她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背着她走也没关系的,只要她别这么受苦就好了。可他不敢,他亲眼看到临初初被楚司沉丢下了车,如果他敢帮他,一定又会惹怒楚司沉的。
他有点不明白,临初初是楚司沉包养的女人,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有一丝的好。像这种笼中雀鸟一样的女人,在受宠的时候,能够得到的生活绝不是临初初这样的。
苏航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紧紧的跟着临初初,他虽然不敢去帮她,但也只有这样,跟着她,看着她到了家,他才能放心。
临初初越走越慢,她真的走不动了,虽然坚强的意志力没有让她停下脚步,可距离东郊别墅依旧遥远的现实已经一点点撕裂她的勇气。
走上一个陡坡,她脚步踉跄没能站稳,整个人在坡订翻滚着跌了下去。这一跤摔得不轻,她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身上、脸上都是尘土,更倒霉的是她感到左脚脚踝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刺痛。
她的脚扭伤了。她扒掉鞋袜,眼见着脚面开始肿大,眼见着继续走下去没了希望。
苏航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慌了,他受不了她跌坐在地上可怜的背影。他决定什么都不管了,一定要帮她,哪怕楚司沉责罚他也要帮。
就在苏航准备过去的时候,一辆银白色跑车在他旁边疾驰而过,然后停在了临初初跌倒的路边。
临初初看着眼前的跑车,心里提高了警惕。她艰难的穿好鞋袜,费劲的站起了身子,想要挪走,可走了两步,钻心的疼痛就让她冷汗直流。
一个穿笔挺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看上去很年轻,身上没有任何花俏和张扬的修饰品,显得有点古板,但又满脸正气。
“这位大姐,你这是怎么了?”男人好奇的打量着临初初。
“谁是你大姐,我在这晒太阳不行么,没事赶紧走,别影响我心情。”临初初没好气的嚷着。
“可是我看你面色苍白,浑身污垢,左脚又似乎有伤,这才停下来想帮帮你,你可不要误会呀。”青年解释道。
“看你开的车就知道你肯定是个有钱人的公子哥,你们那些龌龊的脑筋我清楚得很,还不是想先把我哄上车,然后带到不知道什么恶心的地方再为所欲为么,休想!”临初初咄咄逼人的表情即便在一张沾满了灰土的脸上,也一样显得她精灵动人。
青年男人笑了笑,“我叫窦轻尘,我与你说的那些人不同,自幼年时我便在深山古刹里与僧人民同餐共寝,伴钟声诵经礼佛,那些淫邪的东西,我是不沾的。”
窦轻尘!临初初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她这知道原来H市窦式玉器行的少东家就是眼前这位。传闻果然不虚,都说这位窦少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品行纯良,所有富家公子都擅长的摆阔、惹是生非、玩弄女人之类的事他是一点不沾,清新出尘的过了头,反而成了公子堆中的奇葩,经常那些家伙当作茶资来消遣。
今天真是不错,虽然一波三折,好在遇到了个好心人。临初初的脸上立刻那就多云转晴了,“哦,原来是窦大少,是我有眼不识贵人,你大人大量别生气哈,我这要是怕遇到坏人嘛。”
“无碍的,既然遇到了,就是我们有这个机缘,帮你一次,说不得也是在帮自己呢。”窦轻尘说着,很绅士的扶住了临初初的一只手臂,轻轻的搀着她上了车的后座。
苏晨看到临初初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再也躲不下去,急急的跑过去阻止。
“临小姐,你不能跟他走。楚哥还在家等你呢!”
临初初看了看也是灰头土脸的苏航,“谁说我要去的别的地方了,我就是要回去呀,我的脚扭伤了嘛,这位窦大少偏偏又是菩萨心肠,愿意载我一段,为什么不行呀!”
“这个,这个。”苏航顿时就没话说了,他当然听说过窦轻尘的声名,但总还是不放心。
窦轻尘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这位兄台,你要是不放心一起坐上来就好了,我送二位一段,也没什么的。”
“这!”苏航见他这么说,心想要是这姓窦的有坏心,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什么呀,快点坐上来呀,你想走回去么?”临初初催促道。
苏航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窦轻尘的好意,只是拜托他好好照顾临初初。
他不想上车,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他总觉得跟清新脱俗的窦轻尘坐在一起,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不想让临初初看不起他,虽然他知道在临初初心里他从来都没有什么位置。
而且临初初是楚司沉的女人,苏航心里是清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临初初他总是有一种说清道不明的感觉。
见他不肯上车,窦轻尘也没有强留,就载着临初初向着东郊别墅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