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牙子一刻都没闲着，小心谨慎的揪着马的缰绳，一边找合适的山洞用来休息。
“你能想办法让这个马安静下来吗？再跑下去，它就要废了。”
楚泉灵担心的侧过身的去看马的状况，发现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很累了的样子。“我现在是真佩服我自己，受惊了的马都敢骑。”
“你不应该杀人的，打晕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土牙子依旧沉浸在对刚才的那两具尸体的惊恐中，连他的马究竟是什么状态也不管不顾了。
楚泉灵知道他是头次见着枪，头次亲眼见着杀人，而且她今天为了保险起见，都是一枪爆头，在土牙子看来肯定是万分可怕，耿耿于怀一阵子也是有的。
于是只能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又一次说道：“咱们找个地方歇脚吧，吃点东西睡一觉，现在也不用怕猛兽了，这两杆枪可以保护咱们的。”
“你杀人居然比杀只鸡都要简单，眼睛眨都不眨，就算不用偿命，也不能这样，毕竟……”土牙子此时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话，他默默的叹了口气，满脸都是伤春悲秋的样子。
楚泉灵咬了咬牙。"这些事情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好吗？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杀人的，那些人叫山匪，山匪你遇见过吗？谋财害命，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没几个是好人。所以他们今天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因为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我开枪也没错呀，要不然你还能站在这？早就被我堆成一个小土堆了。”
“反正你就是杀了他们，说什么也是你杀人了。”土牙子絮絮叨叨的还在念叨这件事。
楚泉灵实在忍无可忍了，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缰绳，猛地扯紧，马奔跑的速度马上就慢下来，土牙子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差点就从马上掉了下去，等到他好不容易控制好身体，控制好马坐稳了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发白了。
土牙子：“你疯了呀！这可是山路，山路你明白吗？稍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山去，就粉身碎骨，然后被野兽们吃掉！”
“我当然知道呀，我希望你把这些话对你自己再说一遍，这可是山路山路呀，我刚才要是不把那两个山匪打死，你现在就已经死在路边了，被野兽剥皮去骨的吃掉！我说你纠结个什么劲儿啊！大男人如此不大气怎么能行？叫外人一看就是山里的傻儿子。”楚泉灵的耐心被他消磨得光光的，在这种生死关头一直在纠结那两个匪徒的生死，这也幸好是她，要换做白殊然或者向子荐，估计直接就把他打下马去，让他自生自灭了。
“我本来就是山里的儿子呀，要没有大山这个娘，我们早就死了，我知道了，你嫌弃我是乡下人，怕我跟你回了沁州丢人是不是？”土牙子一根筋别不过来，也很生气，直接就赶上了她的话头说道。
“你这脑子是不是就叫马给踢了？或者昨天在树上让风给吹了，还是找水的时候直接进了水？”楚泉灵莫名其妙的看着前面骑马的这个人，相处时间太短了，怎么之前没发现他倔得跟头驴一样。
土牙子不吭声了，用沉默代替了千言万语。
楚泉灵坐在他后面闷得难受，这种冷处理还不如两个人大吵一架的好，她和白殊然就从来什么都不忍着，有事儿说事儿，为什么没事儿恩爱……
……一个人坐在马后头胡思乱想了很久，楚泉灵突然长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她在这一路上说了太多的白殊然，好人跟白殊然比，坏人也跟白殊然比，好像她的世界里除了白殊然就没有别人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讨厌。
马儿的情绪渐渐稳定，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走的更平稳，楚泉灵和土牙子谁都没有说话，眼看着太阳往西走，他们俩都默认了晚上再找地方休息。
正在两个人都杠着，彼此都不想道歉最先说话的时候，马突然大叫了一声，扬起蹄子来偏了方向，猛的倒退几步。
“啊！”楚泉灵看着旁边的悬崖尖叫起来，死死的抱住土牙子的腰，眼看着他们就要掉下去了。
“老虎，有老虎！”
土牙子先是控制好马，定睛一看，大吼的语气里顿时就有了几丝慌乱。
楚泉灵探出身体一看，只见两三只老虎从树丛中缓慢的走出来，它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两个，并没有猛地扑上来进攻，而是缓慢的向前一步又一步的走着，大张着的嘴里面发出了嗷呜嗷呜呜的呜咽声。
“你们开枪打死吗？”土牙子转头看了看退路，询问身后的楚泉灵。
这个小道很窄，想要马调头的话不大容易，但凡他们有一星半点要逃跑的意思，这群猛虎定会马上冲上来进攻，所以此时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楚泉灵早就想到了这点，右手已经慢慢的摸上了胸前的枪，只需要一瞬间她就能拿下来开枪，只是现在这个时机……
她还不大想动。
楚泉灵：“你确定要我开枪打死它们吗？它们可是无辜的呀！我杀了它们用不用偿命吧？我打它们哪里才好呢？打头太凶残了，这样不人道……到时候某些人又该不高兴了，说我杀只老虎比杀只鸡都简单！”
土牙子听着，突然就泄了气，他不敢转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说的不对行吗？是我的错，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我估摸着这两只老虎快没耐心了，你打头那么准，给它们几枪行吗？”
楚泉灵看着他胆小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故意不动声色的坐着，调他的胃口。
她看着土牙子僵直地坐着和老虎对视，虽然早有准备，但并不想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那么长的路程，这个分歧一定要解决吧，不解决的话，每次都吵架多没意思。
“我的好姑奶奶，你倒是开枪呀！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你。那你也得理解理解我呀，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杀人，害怕下总没错吧？”土牙子僵持着坐了五六分钟，有点耐不住性子。
主要面前龇牙咧嘴的这两三个老虎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