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向家被屠，其实与白家脱不了干系，只是殊然未曾参与，他的那位继母妹妹以及后来的那一群乡下亲戚，可是干了不少的好事。”
“我今天找你，其实也是为了白丽华，我有个想法。”
楚泉灵忙活了一早上，终于能跟向子荐进入正题。“我想找个女人来，把白丽华的男人撬掉，能让这个米国理事抛妻弃子，白丽华无依无靠。”
“那这个女人可不好找啊！”向子荐马上那个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击而中最重要的地方。
“我已经找到这个人了，只是有点棘手。”
楚泉灵伸手扯了扯向子荐的袖子，继续说道：“就是江秋月，只是她现在疯了，我想叫你去帮我看看，能不能治好。”
“谁？”
向子荐突然听到旧友的名字，猛地一踩刹车，直接停在路边，他转回身子来，有些焦急地问。“你说谁？”
“江秋月啊，就是那个你的朋友。她时运不济招惹了瀛本人，被折磨了好久，最后就疯了。”
楚泉灵以为向子荐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盯着他的眼，继续说道。“好在后来我姐姐吴品梅把她救回了百花阁，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向子荐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调转车头，驶向了百花阁的方向。
他们两人把车停在门口，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品梅正端着一碗饭从院子里走过，她行色匆匆，一只手还提着裙角。
“姐。”楚泉灵开口喊了一声。
吴品梅闻声转回头来，她的眼神马上就锁在了向子荐的身上，左右都挪不开了。
“呀，这不是向少爷吗？这脸上的疤痕可是一点都没了，还是当年那副样子，英姿飒爽的！”
向子荐看到故人也是心中感慨，上前一步笑道：“看见吴姐姐依旧这么漂亮，我也放心了。当年的救命之情我一直记得，往后……”
吴品梅听到这里，早已是泣不成声，慌忙把手里的碗放到石桌上，抽出手绢来擦眼泪，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记着这些做什么，都是自己人，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事到如今几年了，看到你还好好的，也算是没白费我的一番心思，当年的向家实在是冤屈，你记得报仇就行了，我这里你不必挂怀。对了，你是来看江秋月的吧？”
楚泉灵站在他们旁边，这个时候才点了点头。
他们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看到江秋月正背对着坐在窗前，她仰头想外面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月，你看看谁来了。”吴品梅进门放下手里的饭，走过去看了看她。
于是江秋月转回头来。
楚泉灵毫无防备地就看见了她的脸，直接向后倒退了一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幸好向子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不过向子荐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江秋月刚转头的时候，把他也下了一大跳。
此时此刻的江秋月，满脸都是用口红和胭脂画的怪异图案，头上还别了好多的珠钗发夹。
“哎呦我的亲娘，你这是又动我东西了？早晨不还好好的嘛？我这就给你拿碗粥的工夫，怎么就把自己画成鬼了？”
吴品梅倒是没被吓着，估计这几天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心里有点承受不住，喊的吱哩哇啦的。
“她一直是这样的吗？”缓了缓的向子荐马上就走上前去，想要看看江秋月的情况。
“有时候会好，我能感觉到她就是清醒的，只不过是不说话，醒了就哭，疯了就闹。”
吴品梅说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楚泉灵的身边。“我说泉灵啊，你要不就打消了江秋月的这个念头吧，我看着她成不了事。疯成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啊？就算是她清醒着能办些有用的事，可是疯起来照样不成啊？”
楚泉灵不想就此放弃，她直直地盯着向子荐的背影，看着他做检查，实在是希望他能说点好消息。
可是向子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对精神方面的疾病只是学过书本，要想给她治好，恐怕得找专业的医生来看，沁州没有这方面的医生，要说起名医来，我倒是知道上元有。”
楚泉灵还没说话，一旁的吴品梅着着急急着开口了：“不会吧，还把她弄到上元去？不是我说，你们这样可就太招摇了。”
“可这是最后的办法。”
楚泉灵已经在想着要怎么秘密地把江秋月送回上元去看病。
当天晚上，楚泉灵给白殊然留下一封信以后，他们两个就带着昏睡的江秋月上了回上元的火车，看着窗外夜色匆匆，他们彼此互相看着，相对无言。
过了很久，楚泉灵才干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你猜，白殊然回来看到信以后会怎么样？”
“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什么好猜的。”向子荐虽然嘴上说着满不在乎的话，但是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却紧紧地握着，关节都发了白。
楚泉灵看着，反而嘿嘿地笑起来了。
到了上元正好是半夜两点，火车站没什么人，楚泉灵去值班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很快，司机就开着车来接了。
江秋月因为吃了药一直都在睡着，一路上还算平安，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黎佩和楚维雄一前一后地站着，像是等了许久。
“爸。”
楚泉灵走上前去，伸手搀住楚维雄的胳膊，撒娇地笑起来。
“你说说你！”
楚维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和担心，伸手就要戳她的脑门儿。“白殊然一早就给我打了电话，你说你怎么这么任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明白吗？”
“可是爸，这件事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现在要用人，别人我都不放心，只能是费些周折把老人拉扯一把，我这也是最后的努力，能的话我就用，实在不行，我就把她留在这，放在医院里也总比呆在阁楼里要好。”
楚泉灵看着楚维雄的脸色，就知道自家父亲绝对不会生气太久，说明原因撒撒娇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