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豁出命去也不一定没你厉害，你要是真不放过，我也拿你没办法，只不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泉灵听着她在那吼，觉得这个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样子，还真有点像当初的自己。
没有脑子，没有本事，空有一个胆子大，能活到今天，还真算是她命长。
“我要是你，绝对会把嘴闭起来，不去说主人家的事情，虽然我脾气也不好，但总是秉承着一个道理，这嘴呀，不乱说话。”
“我弟弟八岁，妹妹两岁，父亲今年身体越发不好了，要是我因为你的事情而死了，我的弟弟妹妹可怎么办呢？”
小姑娘说到这里长呼了一口气。“所以我不能死，我也不能让你害他们。”
“又不想承担风险，还想挣这笔丰厚的钱，你想的是真好啊，当初你来这里做工就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下场。”
楚泉灵站在她面前抱起胳膊来上上下下的看，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虽然嫁给了北野，但并不代表就和他是一路人，我让你们走也是真心实意的，反手再去害你的家人，这种肮脏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你说到做到？如果你出尔反尔怎么办呢？”
面前的小姑娘想走了，但是还是诸多顾虑，梗着脖子又问了一句。
楚泉灵懒得跟她再说什么，晚上回到屋子里，冲着外边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于是院子里的人一窝蜂的散了，像这种拿了钱又不用干活的好差事，傻子才会留下来。
楚泉灵早就看透了人情世故，到也没在意，走回客厅里拿了果盘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块西瓜来抿着，人少了有人少的好处，清清静静的。
就在她吃完手里的西瓜，准备拿第二块的时候，突然在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枪声！
楚泉灵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微微一愣，放下东西站起身来，转头要往外面走。
就在她快要踏出家门的时候，黎佩从外面跑进来，伸手又将她推回了屋子里。
“外面的是枪声吧，谁敢在北野的府邸面前放枪？是不是出事了？”
楚泉灵仰着脖子往外面看，在家门口出了枪声，还真不是小事。
“是啊，你也说谁敢在北野府邸前面放枪，那现在真是有人放了，你猜会是谁呢？”
黎佩不想让她出去看，返身就要关大门。
“你关门做什么？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是北野放的枪吗？他怎么回来了？”
楚泉灵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不出去看看实在难以平复，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黎佩，往外面的院子里走。
她实在想不到北野在自己家门口放枪的合理理由。
一路上都没有下人在，快到大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聚了好多的人，每个人都是面色惊恐，男人们都攥着拳头，女人们捂了脸，有的在哭。
她走上前去，推开围观的人，在看清面前的景况的时候，顿时就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了嘴巴。
她抬眼就看见的是刚才跟她顶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此时她正软软的躺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没了气息，她的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此时还在向外流着血。
再抬眼，地上已经死了五六个，形态各异，，都是死不瞑目。
并不是北野亲自开的枪，但也是他指挥人做的，三四个机枪手扛着枪完成任务，返身去跟北野交差。
这是楚泉灵万万没有想到的结局。
她是很实心实意的放这些人走的，不会让他们把钱还回来，更不会围追堵截，她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
没想到北野会这么做。
楚泉灵推开身边的人走到北野车前，指着地上死去的这些下人问道：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是我的人，不经我的允许就私自逃走，这和逃兵有什么区别？我对待逃兵的方式就是这样，只有死了，他们才会知道自己的过错。”
北野漫不经心的回答她，手里拿着一方手帕，正在擦拭自己的枪。
“暴虐。”
楚泉灵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根本没错，只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胞死了，虽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也觉得是她害了们。
走到大门口看到那个十七八岁姑娘的尸体，楚泉灵特地停下脚步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她的脸。
她死前最后一个表情定格在脸上，说尽了千言万语。那么无助，那么惊讶，那么委屈。
她无助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吧，惊讶是没想到和北野撞了个正着，委屈大概就是觉得自己命数不好，大概还在委屈她出尔反尔吧。
“像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乱世下活不了多久的。不是被人利用就是被人害死，这是她自己造的孽，自己的下场，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时，紧跟着她身边出来的黎佩，突然开口说道。
楚泉灵听后叹了一口气，虽然想得通一些，但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刚刚这个小姑娘还跟我顶嘴呢，我在心里想着她跟我那个时候还挺像。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这个人就没了。人死如灯灭烟消云散，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傻孩子。”
楚泉灵心里难受，十分惋惜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小姑娘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返身进门，但是脑子里依旧挥之不去她的表情，太生动也太深刻。
回到家以后楚泉灵就继续吃她的果盘，从先前的细嚼慢咽逐渐变为了狼吞虎咽，她已经不是在享受果盘了，而是在泄愤。
北野收拾完门口的事情以后才走进门，转头跟副官说了句话后便在那里等着，副官跑到书房去，不知道拿什么事东西。
他在楚泉灵身边坐下来，默默的拿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着，眼底里的寒意越来越浓。
“这个家是我的，包括下人家具，甚至是你都是我的，你有权利使用他们，但是没权利私自决定他们的去留。想要或者不想要一个人一个东西，要么来问我，要不你就忍着。否则他们的下场就会像今天一样，如果你不想再害死人，那就老老实实的住在这，不要给我耍你楚家二小姐的脾气。我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