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奶奶二话不说就反口顶了楚泉灵。
“那您这账本上的烛火钱是怎么回事呢？”
楚泉灵就等着她无意识地反驳，刚好就能说明这位确实是用这个理由顶账了。
对面的二姨奶奶一听烛火钱，脸色马上就变了。
“怎么，把我扔在这让我做活寡妇，现在我点几支蜡烛就不愿意了？不愿意他倒是亲自来问我啊，叫你来是什么意思？如今小辈也能教训我了吗？”
“几支蜡烛？”
冷泉灵听着翘起了嘴巴，忍了许久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二姨娘，您这是什么蜡烛啊？金子做的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啊？您知不知道，您这一个月的烛火钱比我母亲那整个月的花销都高出了五倍，我可不瞒您说啊，这些钱要真的是都用来买了蜡烛，那您可就危险了，这点蜡烛够烧了小半边的上元市了。”
哈？
楚泉灵这话刚一说出来，周围的小侍女们就全部笑了出来，但是她们又不敢太放肆，慌忙咳嗽转身打喷嚏地掩饰自己。
二姨奶奶一看今天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且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就知道面前的人没那么好糊弄。
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这才转身一打帘子，低声说了一句。
“进来说吧。”
楚泉灵转身示意黎佩在门口看着人，自己则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一股呛人的气味就扑鼻而来，楚泉灵本来想忍着，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喷嚏。
这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是一种混合的刺鼻的味道。
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略微品出了点别的味道。
这里边有花香，有果香，甚至还有烟熏香，更过分的，居然还有墨香。
这么多味道参杂在一起，还不开窗户，可不是要呛死人。
“我从小就喜欢闻刺激性的味道，所以你说完就赶紧走，别在我这有个什么好歹的，我可吃罪不起。”
二姨奶奶这癖好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
楚泉灵看着四周寒酸的陈设，心里叹了口气，这怎么能让爸喜欢嘛！
回头应该好好问问李叔，这给楚维雄张罗小老婆的人，是不是和楚维雄有仇。
“你虽然找了正当理由，但是这钱毕竟不对，我如今经手了，就不能出这样的问题。我也不难为二姨娘，把近两个月的亏空补上就行了，按照您以前的手笔，这点钱应该不算事。”
楚泉灵今天其实是来找她开第一刀的，要说假账，每个院子里都有，但是这位着实过分了。
“我没钱，要命你就拿去。”
二姨奶奶二话不说就起身，走到冷泉灵面前把脖子伸了过来。
“你跟我耍泼没用，我现在是没有告诉我爸，在这跟你好说好商量。要是这事我告诉了他，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将你反送回家不说，有可能你们一家人就得滚出上元去讨饭了。”
楚泉灵这话说的可是一点不假，别看楚维雄整天对她一百个骄纵，但是在外人那里他可是真没那么好说话的。
以楚维雄在上元市的势力，弄的一户人活不下去，那可比踩死蚂蚁还要简单。
“要真是这样，我一定谢谢你，赶紧把我那个赌鬼哥哥弄死，我眼不见为净！”
二姨奶奶一听楚泉灵这话，顿时就暴跳如雷，眼底里的恨意十分明显。
她咬牙切齿面部狰狞，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楚泉灵这么一听就明白了，哦，这位小可怜偷钱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还债了。
“那你没钱，我要你的命要也无用啊。”
楚泉灵今天是有备而来，知道她肯定不会把钱吐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办？”
二姨奶奶听明白了，这位是有事。
“说来简单，我是有求于二姨娘啊，若是此事办成了，之前的账就一笔勾销，之后您规矩点，我保你平安。”
楚泉灵轻轻地点着桌子，晶莹剔透的指甲在桌子上发出不太明显的响声，她在等，等她思考。
“说吧什么事。”
二姨奶奶返身就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给我爸生个孩子。”
楚泉灵缓缓地把这个条件说出来。
对面的二姨奶奶先是愣了神，然后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她仿佛是听见了多好笑的事情，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捂着肚子靠在那里，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我要是能生的话，你觉得我会不生吗？在这大院里，没有孩子活的都不如狗！”
等到二姨奶奶笑完再抬头时，居然已经是泪流满面，眼眶猩红。
她哭了。
楚泉灵坐在那，心里看着并不好受，同为女人，她知道并且深深地了解这种痛。
这种难以言说的，痛彻心扉几乎会死的……痛。
“我有办法。”
楚泉灵等她略微冷静了一些后，才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知道生孩子的事情了？”
二姨奶奶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楚泉灵，一脸的不相信。
“我就是有办法，能让你怀孕，能让你住到前边的院子里去。”
楚泉灵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二姨奶奶的目光沉了下来，她觉得天上不会掉这么大的馅饼。
“自然是为了我爸的后代，难不成还为你吗？你我今天才刚见面，而且彼此的印象都不大好。”
楚泉灵说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是真的得走了，再不走估计她就要吐了。
这屋子里实在是太呛人了，要是这位二姨奶奶真的愿意，她倒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帮她改改这个破毛病，否则有了孩子生下来只怕也是傻的。
喜欢闻这味道，想必应该是有什么病吧。
楚泉灵快步走到门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我叫杨槿，跟你爸提的时候，别说错了。”
冷泉灵刚踏出门槛，就听到二姨奶奶再身后喊了这句话。
她了然地笑了笑，转回头去。
“是木槿花的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