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楚家本身就没有男人啊,外头的人不说也知道。母亲倒是生了哥哥,但我这个哥哥没什么用处啊。几个姨奶奶都没后,轮来轮去单单剩了我。”
冷泉灵觉得着这祖母年龄是有了,但是脑子却没怎么长,这话说出来她自己觉得可行吗?
这位一定又是被楚云当枪使了,这脑子里装的都是早上喝的豆浆吧。
“你哥哥怎么就无用了?我告诉你说话要小心哦,别以为你父亲看重你几分你就真的成了凤凰,这楚家到最后还是得交给你大哥去打理,你总是要嫁人的好不啦?”
祖母一听冷泉灵的话,顿时就起的火冒三丈,啪啪啪啪地拍着桌子。
冷泉灵坐在那里瞥眼看着她的样子,心道这位不会是要把手拍断吧。
“那祖母你现在就去劝说父亲,叫他整日里带着哥哥去公司,省得我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那几颗算盘珠子。"
“我就是要去和你父亲说的,到最后好好的家业给了别的男人,那是做什么啊?此事我是必须要管的。”
老祖母说完这话,招呼着自己的人就走,气的把地跺得砰砰响。
冷泉灵站在她身后目送了,然后又继续坐下来吃点心,满脸的平淡,看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二小姐,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这楚老爷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呢?难道说不是他的?”
黎佩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这楚家啊,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之前冷玉江也有个儿子,成天的为非作歹不干好事,冷玉江恨铁不成钢的气啊,拿了大戒尺使劲打。可是再怎么打,他都是手下留情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也毕竟将来要靠他绵延香火。总是会为以后打算的。而我爸对他这个大儿子,那是从一开始就下了死手的,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想让他有所作为,根本不在他是否游手好闲,就算他文韬武略,我爸也总会找点他的毛病来让他变成无用的人。这原因不是出在楚云身上,就是出在这老大自己的身上。”
冷泉灵其实早就看透了着一层面,所以她根本不惊奇楚维雄不看重大儿子的种种表现,倒是刚才老祖母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看来她得去找父亲谈谈。
扔下手里的糕点就往外边跑。
黎佩在后边跟了几步就停下来,无奈地摊摊手,转身去招呼那边的小晨过来:“去把刚才主位上的那个垫子拆洗了,要不然二小姐不坐。”
冷泉灵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书房的楼下,抬眼就看见向子荐站在楼下百无聊赖地玩手里头的小石子。
“你这头发该剃啊,不然又英俊好看起来了。”
冷泉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就去揉他的头发。
向子荐皱着眉头把她的手拉下来,转身对着身后的玻璃窗子好一顿收拾,这才又转回头来。“我估摸着这样挺好,每天不是在这大院里就是去公司,没什么不安全的。倒是你,上边正有人告你的状呢,说你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处处找她的晦气。你小心一会你爸拿家法打你。”
“要是这楚老爷这么容易被吹耳边风,我岂不是早就被打死了。”
冷泉灵冷哼,抱着胳膊站到向子荐的身边,跟他一起无聊,再怎么也得等上边的人下来不是。
“你不要太难过,殊然走了未必不是好事,怕就怕他困在这里受罪,事到如今你我都可以释然了。”
向子荐靠在墙上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把这话说出来,算是对她的安慰,也算是对自己的安慰。
“说起来我还是不死心,我总是会对那个人有感觉,就像是对殊然那样,我根本控制不住……或许……”
冷泉灵也想说服自己,可是哭过了感叹过了,想起来依旧是忘不掉那个人的脸,忘不掉自己的感觉。
“你是说哪个北野?你清醒点好吗?你对他的感觉完全是因为他和殊然有一张很相像的脸,你会不由地代入自己,他真的是个瀛本人。殊然不会说日语的这点我比你清楚。更何况所有的底细都在,包括他上的什么学都查出来了。你一定要明白,这世界是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的。”
向子荐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理解,但是他真的不能闭口不言,他必须要跟她说明白,让她的脑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那是个瀛本人,你一定要离他远点,万一有什么差池,你想丢命是不是?你想让你爸最后的希望都没了是不是?”
“我一定要去核实的,这件事我不会这么快就放手,我不能放手的你知道吗?”
冷泉灵下定了决心。
老祖母从上边下来的时候,面色可谓是奇差无比,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冷泉灵,随口就“呸”地,吐了一口浓痰。
向子荐和冷泉灵站的直直的,目送着老祖母走远。
“哇,这老祖母真是好家教,真是叫我无比佩服。”
向子荐看了看上边,突然哈哈地笑起来,他在楚家真是什么人都见了,大开眼界。
“她本就是个乡村野妇,但凡有点脑子有点家世,就不可能被楚云玩弄于股掌之中,老都老了整天的不讨人喜欢,真正身后事还不得小辈来做,难不成她能感觉自己快死了,爬到棺材里,自己把自己埋上吗?”
冷泉灵看着老祖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了,这才转头一阵小跑,上了楼去书房。
“祖母难为你了?”
楚维雄正在练字,听着门响头都没抬,这么欢快地脚步声全楚家大概也只有冷泉灵的。
好好的这么大的一个家,能叫人看着看着还算舒服的,居然只有这一个。
想到这里,楚维雄叹了口气。
“爸爸,我有事情想问你,你务必老实点回答我。”
冷泉灵走过去趴到他书案旁边,仰起头来,两只眼睛里闪闪亮亮的,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不满意不高兴的地方。
“没规矩,我不想说的话,你难不成也能问出来?”
楚维雄最然嘴上责备,但是心里却看着面前的女儿心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