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家中有客人了,餐盘没有准备,江小姐不要生气啊。”
这江秋月也不是傻子,两眼便看清了现在的形势,心里顿时就明白冷泉灵回过神来,要宣示主权了。
她既然已经走进了帅府,就没打算着要出去。
正妻她暂时不妄想,姨太太也总该给自己讨一个,至于之后的事情,进来就好说。
于是笑笑,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姐姐你这是见外了,我又不是客人,少一副添上就是。”
冷泉灵依旧是笑笑,对于她的话没有异议也不反驳。
很快,江秋月就自顾自的开始招呼厨房的人了。
“昨天我把玛德琳交给了厨房的顾妈妈,今天怎么没见她呀?你们知道放哪里了吗?给我端上来。”
“顾妈妈因为目中无人已经被我轰出帅府了,至于你的那些蛋糕,我刚才看着不怎么新鲜,已经全部倒掉了。你想吃就去垃圾桶里捡。”
冷泉灵淡淡的把这话说出口,拿起一个包子来吃。“这吉祥斋的包子就是好,唇齿留香。”
那边的江秋月一听到自己的玛德琳被倒掉了,冷泉灵还让她去垃圾桶里捡,顿时就气的涨红了脸。
但是她没有发作,而是定了定心神,可怜巴巴的看向了主位的白殊然。
没想到白殊然倒是没什么表情,蘸着小料,吃得正香。
这下轮到江秋月脸色难看了。
“江小姐你就勉为其难的吃包子吧,就是喝过几天洋墨水也不能忘本啊?不过就算你再不爱吃,多多少少也该吃一点。毕竟你看少帅吃的多香,爱屋及乌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吧。”
冷泉灵转头去看那边的江秋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餐厅中回响。
江秋月眼看着自己好好的被摆了这么一道,见多识广的她当然不会就此甘拜下风,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马上就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对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姐姐你昨天一个人跑出去,晚上睡在哪呢?”
就知道这位一定不会吃哑巴亏,果然张口开始咬人了。
江秋月说完这话后,有意无意的看向白殊然,眼睛里阴险的笑容快要沁出眼眶了,丝毫不伪装自己的用意。
冷泉灵突然特别想笑,她原以为江秋月聪明,其实聪明的过了头就是自以为是。
“要说你还是客人,在这个宅子里,大概也只有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咱们少帅可是派人时时刻刻都盯着呢。”
冷泉灵抬眼去看白殊然,这餐桌上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难为他吃的还挺香。
“难不成是去了百花阁吗?”
江秋月说出百花阁这三个字后就开始笑,虽然她极力克制着,但脸上依旧透着一股深深的嘲讽之气,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周围的下人,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冷泉灵知道,一个大家的少夫人跑去百花阁是会叫人耻笑的。
江秋月的意思就是要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点,好借着这个来折辱她。
“是啊,就是百花阁。”
冷泉灵一口便承认下来,她本来也没想着要隐瞒什么。
“让我说呀,这百花阁的姑娘是真漂亮,看上一整晚都不会厌烦的。不过要比起秋月你,我算是得甘拜下风。你才不会去百花阁那种地方,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只有维娜亚斯才适合你,都是男人,一个个俊美的让你魂牵梦萦吧。”
江秋月刚刚在帅府住了一晚上,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拿这个来嘲笑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江秋月本来是想着利用她整晚未归这一点做做文章,让少帅好好的发顿脾气,最好当场让她滚蛋。
没承想,这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白殊然面无表情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本来是想着拉了冷泉灵的面子,现在倒好,自己的脸面下不去了。
按照向子荐的说法,这个女人撑死就是厉害点,脑子却不大灵光呀!这怎么绕来绕去,反倒是自己吃了亏?
江秋月闷闷的不再说话,本来以为冷泉灵好对付,看来是轻敌了。
“对了,秋月,昨天你伺候少帅的时候,他背上的那个伤好了吗?”
冷泉灵见江秋月像是吃了哑巴亏,铁青着脸闭嘴不再说话,于是又开口问道。
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江秋月不是要打她冷泉灵的脸吗?这场戏还没完呢,她怎么就要退场?
更何况现在她和江秋月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打着白殊然的脸。
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不爽,冷泉灵觉得真是心情舒畅。
他不是故意要恶心她吗?那他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吧,那种有苦说不出,有理不能辩的感觉。
一箭双雕,真是好不热闹。
江秋月也算是进了帅府的门,外头的人都当她已经跟了少帅,而今要说自己昨天是在客房睡的,传出去脸面都没有了,还怎么在沁州混?
于是一狠心咬咬牙,说道:
“好多了,少帅少时习武,这身子骨自然也要比平常人强健一些。”
“那就好,我放心了。”
冷泉灵笑意盈盈的看着对面的白殊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
对面的白殊然终于抬起头来,眼底里挂满了警告和愤怒,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阴沉。
白殊然身上根本就没有伤,这就侧面印证了,他们昨晚并没有在一起。
“那少帅是不是要纳了秋月当姨奶奶呢?”
冷泉灵与白殊然对视,眼神已经冷至了冰点,她高亢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着,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白殊然怒而起身,他终于受不了冷泉灵的种种挑衅,但是又没办法说些什么,只能抬手将筷子摔了,走出餐厅。
周围的人都被吓的退出了餐厅,只剩下冷泉灵和江秋月。
眼见着白殊然走了,江秋月当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马上放下筷子准备一起走。
可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摁住。
又将她摁回到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