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乌烟瘴气直到沈澈被人拖到天牢、金薇薇与顾雷霆一众人散去才慢慢消失。
上朝之际,所有人都瞥见小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上头,眼神凌厉地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下面所有人中,除却靳长风、顾雷霆方才已经在金銮殿看到了沈澈被带到天牢的场景,其余人皆是好奇为何平日里最早到的沈澈无故缺席早朝。
“听说了嘛,沈澈好像今早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别胡说八道,这事哪能是听说的。沈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平日里最信赖的人就是他,他怎么可能会犯事。”
“周大人,你这就不对了。伴君如伴虎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沈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种人的心思你数不过来的……”
“就是啊,年纪轻轻就已经位极人臣,就算再忠心耿耿,也会有被怀疑的一天。再者皇上培养的心腹可不止他一个,他眼下不过是利用价值到了尽头罢了……”
“要真是如此,沈澈也太可怜了……”
一行人窃窃私语,自然是被小皇帝看在眼里。平日里有沈澈在他附近,他倒是还挺理直气壮,今日沈澈不在,他竟有几分莫名的心虚。
尽管他知道沈澈很可能是被人陷害了,毕竟沈澈上任才短短的几个月,怎么可能会触到这些事。
可眼下铁证铮铮地摆在自己面前,他便是不信,也得信。
不然没有办法安抚下金薇薇那一群人。
眼下金薇薇的势力初步显示端倪,可以确认无疑的就是顾雷霆和靳长风。
至于顾雷霆是如何被勾搭上的,小皇帝并不知情,除此之外,他觉得顾雷霆才刚刚从边疆回来,而且与季家的关系也很一般,甚至可以用对立来形容。
但是他又听说,金薇薇和季家唯一的继承人,世子季景之的关系不一般。
他可当真是好奇了,金薇薇是如何在这一群人之中周旋,又是如何在这群人之中游刃有余的?这个女人一时间在他心头成了个谜团。
但是不得不说,女人在经营关系这一点上,本身就有很多优势。
尽管金薇薇模样不能说是国色天香,但是配那季景之也算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因此相貌上也不差,再加上那卓越的经商天赋和精准的头脑,不但在邺城,就是京城也掀起了一股子的经商热潮。
尤其是自打她出现在京城之后,不少的女子也开始做起了买卖,妄想成为第二个金夫人。
因而这段时日,京城的商业发展是愈发的繁荣了。
这倒也不是坏事。小皇帝素来就不太喜欢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觉得一个个都是废物,倘若能够出来干些活,这国库每年也不至于如此亏空。
他面上明明灭灭的表情看得众人都有几分心惊,一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不少。
小皇帝咳嗽了一声,在偌大的宫殿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力气不足。
一个向来没什么脑子的大臣竟是站出来提醒道:“皇上可是为什么事情忧心?不如说出来让诸位大臣们共同商讨,莫要伤了龙体。”
小皇帝只是为了让那一群人安静下来,没想到却是被人戳中的痛点,当即便将手中的案册扔到了那大臣的脸上,“放肆!朕的身体好的很,你说这话是什么居心?”
那人被砸地“哎哟”了一声,心想这下坏事了,没想到拍马屁却是拍到吊睛大虎的腿上去了,这下可完了!
其余的官员都在内心窃喜,这家伙惯来就喜欢阿谀奉承,今日可算是吃到苦头了吧!
好在今日小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上,而是被沈澈牵着,是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那个大臣拖了出去。
其余的人见到了这一幕,心知今日小皇帝势必是心情不佳,还是不要主动发问去触霉头了。
果不其然,小皇帝扫视了众人,见大家都低头安分守己,这才开始慢悠悠地开口道,“朕今日听得了一个消息,不知诸位大臣可有兴趣要听?”
众人均是在心中吐槽道,难不成还能不听?
小皇帝见无人说话,也知道自己今日的架子拿的不错,多亏一个不知死活的让他拿来杀鸡儆猴,不然沈澈不在身旁,他觉得自己的气势都矮了一截。
再看季常淮却是面上波澜不惊,与平日里别无二致,可是小皇帝看得出来,他也在讶异沈澈的缺席。
“今日京城里有名的皇商——金记的金夫人,也就是先前朕派去接手盐业的那位,昨夜让靳爱卿给朕递了一个折子,你们猜这折子里怎么说的?”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沈澈贪墨了?
可是沈澈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想求荣华富贵,也不必冒着这般大的风险。
那么也就说,沈澈是被人陷害了?
小皇帝说是金记金夫人递的折子,是不是也就暗指,这陷害之人,就是金夫人?
这个意有所指之后,小皇帝很明显地注意到,顾雷霆和靳长风的神色变化的相当明显。
这俩人都是武将,不像文臣心思莫测,有什么情绪都大喇喇地写在脸上。
“你们觉得沈爱卿会做出这种事情吗?”小皇帝在众人的勉强扫视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问道。
众人一时咂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
是让他们说沈澈不是这种人呢,还是要痛骂沈澈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呢?
不过很明显,沈澈才是皇上信任的人,金薇薇不是。
所以所有人都清楚的很,眼下皇上想要的,是派人把这桩案子查清楚。
所以当即要做的,当然是质疑此事的真实性,然后最好是有人自告奋勇去调查一下。
毕竟此事与此事关联之后,很可能会引火上身,所以一般人是不太愿意去调查的。
本来这件事情该由刑部来调查,可眼下大理寺呈都没有线索,刑部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想到这,所有人面上都出现了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