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群官员通气完毕之后,金薇薇几乎已经可以确保这群人不会生出异心。
她算了算,不出几日,沈澈收到她所赠的这笔大礼了……
呵呵,此人不是一直自诩算无遗策万无一失么?
金薇薇真的很想看到沈澈得知这一切之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将瀛城会面的事情办完后,金薇薇便赶回了京城,翡翠心疼她身子,硬是让马夫放慢了脚程,前前后后四天才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金薇薇也没歇着,立即就写了折子,然后赶去了靳长风的府邸。
夜里靳府很少有人拜访,因而当有人传报有人来见,靳长风还觉得奇怪。
见是金薇薇,他赶紧迎了过去,“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金薇薇这几日压根就没休息好,整个人面色尤其苍白,靳长风心中一揪,“你面色怎么会这么苍白,是不是身体不适?”
金薇薇没回他这话,只是将手中的一个折子递到他手中,“你上朝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这个折子递上去。”
靳长风看了一眼折子,面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这么快?”
金薇薇点了点头,“先下手为强。”
她略有几分无奈地开口道,“倘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就会被除之后快。眼下伪造的证明也在这折子里,你只管递上去就是。”
靳长风不放心,将所有的证据都过目了一遍,最终叹了口气,“好吧,待我上朝之后,就将这些递上去。”
出了靳府,金薇薇让马夫独自先行一段路,在某个指定的地方等她。
因为这一路上她颠簸得极其不舒服,想着能自己走一段路是一段,便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走去。
只是才刚刚走了一小段路,她便感受到小腹传来的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在使劲地绞着她的肚子一般。
金薇薇眉头一皱,便捱到路边蹲了下来,一面思忖着这荒郊野岭,要怎么样才能不闹出大动静,便能够让人发现自己。
正在路边冥思苦想之际,一架疾驰的马车朝着靳府疾驰而去。
靳长风夜里很少接见客人,想来此人定然与他关系不错,寻思到这个层面上,她便出了一声,试图引起那人注意。
却是没想到,这来人居然是顾雷霆。
想起之前靳长风与顾雷霆在酒楼喝酒的场景,金薇薇心下了然,看来二人应该关系不错。
金薇薇笑了一笑,温声唤道:“顾将军。”
顾雷霆见她面色惨白地蹲在路边,且捂着肚子,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之意,忙下了马车走上前来问道:“你怎会在此处,又是个什么情况?”
金薇薇略有几分尴尬地开口道:“可能是动了胎气吧,腹中略有不适。”
顾雷霆早在心中将金薇薇当女儿看待了,金薇薇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自己的孙儿,当即便紧张了起来,忙让个婢女过来看看情况。
那婢女生得温婉可人,一看便是顾雷霆心属的类型。
金薇薇当即心下便有了猜测,冲着她温柔地笑了一笑,“多谢。”
倘若顾雷霆能够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再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姑娘攀着我慢慢站起来吧。”那婢女动作尤其轻柔,笑盈盈地望了一眼金薇薇的腹部,“先前我阿姐怀孕亦是如此,姑娘这孕态还不够明显,得十分注意才是。”
金薇薇苦笑了一下,然后由着婢女将她搀扶上了马车。
顾雷霆跟那婢女耳语了几句,只见那婢女面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看着金薇薇的表情也更加钦佩起来。
到了金府,顾雷霆命人去寻了大夫过来,见金薇薇一个人苦着脸在揉着小腹,心中不免有几分恼怒,想到金薇薇竟是并未成亲,就怀上了季景之的孩子,而且两人现在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若是这孩子当真生了下来……
想到这,他不禁骂出了声,“季景之那小子真是个混账东西!”
金薇薇满脸疲惫地开口道,“怪他有何用。眼下生米以及煮成熟饭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将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顾雷霆的训斥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
金薇薇听了冷笑一声,“你倒是开始教训我了?当我曾经需要教养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你压根就没有真正尽过父亲的责任,又何来的资格要怪我不自爱?”
话一出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面色亦是一阵尴尬。
她本意并非如此,也许只是因为顾雷霆提到了季景之,才会让她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反应来保护自己。
顾雷霆被驳了一番,面红耳赤地开口道,“我……”
他确实没有尽到父亲应尽的职责,金薇薇说这话也不过分。
“好了,薇薇,刚刚我也是一时口快,你不要放在心上,莫要动到胎气。”他心中还是期待着自己能早点抱上孙子的,因此尽可能让金薇薇的情绪稳定下来。
方才金薇薇说的那番话,岂不是变相地认可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想到这,顾雷霆心中掠起一丝不小的波澜。
见金薇薇正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走,顾雷霆唤住她,“你的母亲究竟叫什么名字?”
金薇薇哪里知道原主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害怕被识破,只得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回头望他,“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顾雷霆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也并不失望。况且自己方才的一番话确实伤了金薇薇的心,他自己也略有不安,便命人好生照料金薇薇,之后逃也似的出了金府。
临走之际,他没能忍住,还是回头说了句。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调查的,”顾雷霆一个大老爷们声音居然有几分哽咽,“我只是很思念她……”
金薇薇听了这话,更是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
恕她无可奉告……
毕竟她来自一个全然不同的陌生世界,只不过是借了他女儿的肉身得以存活。
她对她的过去,其实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