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薇薇进了屋,翡翠给她安置好了,又去催人将花名册讨了来,奉到金薇薇手中。
金薇薇翻了翻手中的册子,眉头逐渐紧蹙起来,面色也带着一丝犹疑。
见她神色有异,翡翠略有几分担忧地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差错?”
金薇薇皱了皱眉头,“这名单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倘若这人没有寻到,对我们来说,会是个很大的隐患。”
见金薇薇神情如此认真,翡翠不由得有几分担忧,“可是先前主子您给我的名单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闻言,金薇薇面色陡然变了,她攥住了翡翠的手,“此话当真?”
她骤地起身,“完了,那一定是这花名册被送过来的时候,被人掉包了。”
究竟是谁人敢掉包花名册呢?
金薇薇仔细地在脑中搜索了自己自从草拟这份花名册之后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想到任何可以出现纰漏的环节。
那么,究竟是谁从中作梗,将这个花名册删去了一个人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出现了内鬼。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让金薇薇不由得全身发冷。眼下正有一场硬仗要打,倘若真的出现了内鬼,无疑代表着这场战争必输无疑。
因为他们的每一个计划,都会成为被敌人打成落水狗的痛点。
想到这,金薇薇便立刻有几分坐立不安了,她当即站了起来,拿起架子上的一件披风往身上一批,便要往外走。
见她要出门,翡翠面色严峻地跟上她,“小姐,天色不早了,还要出门么?”
“翡翠,快,赶紧套好马,随我出门一趟,等等,你先去将我屋内那盒千年老参拿来。”
见她模样略带几分匆忙,翡翠不敢耽误,赶紧按照她吩咐的去做了。
金薇薇上了马车,对外面牵绳的翡翠说了一个地名。
翡翠点了点头,“主子坐安稳便是。”
说着,马车一路朝着西郊疾驰而去。因着天色暗了,是以到了荒郊,竟是连个人影也看不到,黑蒙蒙的,令金薇薇和翡翠都有几分不安。
去往东郊则是要路过一片林子,这片林子夜晚起了濛濛的雾,好在翡翠早就将这片地方摸熟了,不然眼下怕是真的难以在这里寻到那并不清晰可见的小路。
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上金薇薇的心头,她刚要掀开车帘子看一眼外面,却见一道白色的光咻地飘进了屋子。
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倾,一支羽箭竟是嗖地一下,径直擦着她面庞过去了。
“啊!”
待这支羽箭过去后,金薇薇沉下声,有条不紊地对外面道,“翡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后座,一直往你说的目的地走就是了。”
翡翠胆儿并不大,当即便缠着声音到,“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薇薇好言哄她,“别怕,先前出现那么多事,我哪次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翡翠想想也是,主子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世子派的几个暗卫肯定也一直在附近跟着,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出事。
尤其是那红苕,好几次她都看到那女人一席红衣就站在窗外,尤其是夜晚,简直就是吓死人。
倘若不是金薇薇先前告诉过她这个女人的来历,恐怕她是真的要被吓个半死。
这路上的凶险金薇薇不是没有预料过,只是这一趟委实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明日就是她与此处高官会面的日子,倘若其中有一人钻了空子,就会被沈澈反过来利用。
沈澈这人头脑委实精明,况且又是皇上难得信任的人,只要出现了一丝差池,都没有办法彻底地扳倒他。
不是金薇薇心狠,只是这官场商场弱肉强食的道理。这沈澈招招都想要让她毙命,尤其是合作彻底谈崩之后,她就已经能够明确,沈澈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马车在路面上疾驰起来,不一会儿便脱离了那片雾蒙蒙的树林,朝着瀛城的东郊驶去。
东郊是瀛城官员的府邸集中地,依山傍水,空气清新,乃是不可多得的宜居之地。
金薇薇吩咐翡翠在一户人家前停了马车,然后便挪下马车,敲了敲门。
门里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声音,应是个婢女问的,“谁啊,这么晚了。”
“你家老爷知道我是谁。就说原本商定的是明日见的,只是今夜有急事,便先行见了。”
金薇薇就要在沈澈还来不及的时候先发制人。
她就猜到沈澈要动手脚,而这二十号人,势必有一个耳根子软的,况且自知自己的罪状不是特别明显,也就是罪不至死,不至抄家,顶多就是挨几板子。
若是他当真赢得了沈澈这一份势力,让沈澈不至于被打倒,那么之后金薇薇还是要生活在被算计的水深火热之中。
金薇薇皱了皱眉头,在屋外静静地等候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那家仆就将屋门开了,小心翼翼地将她迎到了会客正厅。
那人似乎早就认识了金薇薇,忙不迭笑道,“金姑娘当真是有心,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瀛城啊。”
金薇薇如何可怕,他自然是从沈澈那里早已得知。先前沈澈看过花名册之后,便让人暗地里将花名册调换了,毕竟此人罪状并不明显,也许金薇薇不一定能记得,所以就直接找上门来,一番说动,让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沈澈是何等身份。眼下在皇上跟前,就是实打实的权势滔天。
这官员名叫方远尹,正是胆小,一辈子几乎没怎么做过亏心事儿,但是尤其会察言观色,因而也就一路被提拔上来了。
金薇薇早就求靳长风查过此人的底细,因而也知道此人是禁不住吓的,只要切准这个点儿跟他谈,也就完事了。
先前沈澈是如何说服她的,她大抵也能猜到。只要她让方远尹感受到的恐惧多余沈澈给的,那么此人势必会头也不回地跟着她。
是以她笑眯眯地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方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