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秀娜跟我说了很多,我也听了很多,说着说着周秀娜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我有些心疼,可是口袋里没有纸,就去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包餐巾纸,给她擦了擦眼泪。
这时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差点撞到我们,我立马抱着周秀娜躲了过去,手掌不小心碰了一下周秀娜的胸部,很软,我立马收回手,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周秀娜看我笑了笑,没说话。
醉汉跑到路边,蹲下吐了起来,吐了一地,气味很难闻,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吐完之后,醉汉脚步不稳地走在路上,结果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了过来,差点撞上他,连忙急刹车,车子停下后,离醉汉只有一尺之遥。
奥迪车的车主怒气冲冲地下了车,是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他走到醉汉跟前,用脚狠狠地踹了下醉汉骂道:“你特么的要是想找死就滚远点去死,别在这害我。”大金链胖子骂完后,朝地上吐了几口吐沫,又不解气地再次踹了醉汉两脚,力气还挺大的,醉汉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几声。
周围有人陆陆续续地过来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上前阻止。
中国永远不缺两种人,一种想吃白食的,一种喜欢看热闹的。
我现在不就是属于第二种人嘛,呵呵。
周秀娜小声地说那个醉汉挺可怜的。我说那他刚才差点撞到我们,在马路边上呕吐的时候,可怜不?周秀娜没说话,我看了躺在地上的醉汉一眼,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
然后我和周秀娜走了,远离了那,在路上周秀娜说:“陆峰,去我那吧。”我疑惑地看着周秀娜,周秀娜继续道:“我回去做几个菜,待会儿周成下班,你和周成喝点酒吧。”我想了想说好,周秀娜犹豫了一下又说:“陆峰,你和周成喝酒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我在夜总会坐台的事,毕竟周成好面子,他如果知道你知道我坐台的事,会感觉很没面子,伤自尊的。”我说好的。
等出租车的时候,周秀娜突然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我,我愣了一下,问她这是干嘛?周秀娜说:“这是那位让我陪你的过夜钱,我还给你吧。”我说是我们老板给你的,又不是我给的,你拿着吧。
周秀娜脾气有点倔,非说不要,硬塞给我。我俩争执了一下,没办法,最后想个中和的法子,那比钱两个人一人一半。周秀娜就数了一千五给我,看样子华哥给了她三千。就今天一夜,周秀娜挣了有三千多,我感觉她们这一行挣钱真得挺容易的。
怪不得北京的天上人间都被端了,整个东莞大本营都被抄了,扫黄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有那么多女的前赴后继的不怕抓进派出所里,不怕上电视丢脸,还干这一行。
可这又怪谁呢?当自己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当一场大病可以毁掉一个家庭的时候,出卖自己的肉体又如何。
我和周秀娜就打车去了她家,在她小区门口下了车,小区旁边有个超市,周秀娜带我过去买菜,在超市里周秀娜推着手推车,问我想吃什么菜?我说随便吧,我不挑食的。周秀娜就笑着说:“你和周成一样,每次买东西,问他买什么,他都说随便。”我笑了笑没说话,周秀娜买了一些蔬菜,还有鸡鱼肉。我说买这么多,我们就三个人,也吃不完吧。周秀娜说没事,吃不完,剩下的放进冰箱里,她和周成吃。
结账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有海之蓝,就拿了一瓶,周秀娜说一起付,我没让单独付了,就说我请周成喝酒行不?周秀娜白了我一眼说行。
买完菜后,我和周秀娜回到她家,我站在门口,有点感慨,这是我第三次来这了,第一次来这是送喝醉的周成回来,第二次是来帮周秀娜修电灯泡。
进屋后,周秀娜把空调开了,让我看电视休息一下,她去厨房做饭,我说我帮你打下手吧,周秀娜说不用,我执意去厨房帮忙,周秀娜只好同意,她笑着说:“周成从来不进厨房做饭,他说做饭是女人的事,君子远庖厨。”
我无语道:“现在都21世纪了,大清都灭亡一百年了,还说这些封建思想,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周秀娜道:“周成说这是他的道理。”
我打开周秀娜家的冰箱,发现里面只有几个鸡蛋,几个苹果,没有一点食材,我就问:“如果我今天不来吃饭,你就不会去超市买菜的吧,那你们吃啥?”
周秀娜说:“平时我们晚上就打个鸡蛋,下点面吃,能吃饱就行。”
我皱了下眉头说:“你应该挣得挺多的,而且周成也有工作,干嘛这么省呢?”
周秀娜边切西红柿边说:“挣得再多,存下来的钱是自己的,能省就省点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年底和周成结婚肯定要花不少钱,生孩子也要花钱,孩子长大了还有上学呢。唉,一想到以后要花钱的地方,我就愁,怕到时候钱不够。”
周秀娜虽然嘴上说着愁,但我看见她的眉梢眼角露出笑意。
我打下手,周秀娜做饭,我们做了一盘红烧肉,一盘红烧鱼,一大碗西红柿肉丝汤,一盘青瓜炒肉丝。做好了后,闻了一下,都挺香的,吃了一块红烧肉,挺好吃的,然后就等着周成回来了。
周成回来后,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在他家,我笑着对他说:“怎么,不欢迎我啊?”
周成说:“不是,你不是在酒吧的时候跟华哥出去了吗?”
我说是啊,华哥带我出去玩了一下,然后我有点饿了,就来你家蹭饭了。周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以为华哥请你吃大餐呢,没想到他那么扣,还让你来我这蹭饭。说着他转身问周秀娜:“家里有酒不?”
周秀娜说:“陆峰买了瓶海之蓝带过来了。”周成就轻轻地捶了我一下:“啥意思啊,来我家吃饭还带酒啊,欺负我家没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