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走到我们桌前,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看了我们三个一眼,笑着说:“你们也在这吃啊,真巧。”说完,拿起我们桌子上一根烤鸡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我和王壮没说话,周成看着阿涛说:“是啊阿涛,挺巧的,要不你过来,我们一起吃?”
阿涛吃完烤鸡翅,又拿串烤鸡心,边咀嚼边说:“味道不错,挺香的。”然后看着周成继续说:“周成,你这意思,是想请我吃喽?竟然是你的好意,我当然要领啦,要不这样吧,我不和你们一起坐,怕打扰你们,我去那边坐着吃,吃完后,你把我那桌账结了行不?”
周成听了没说话,我也没说,可王壮说了,他是个急性子不惯阿涛的臭脾气,直接说:“爱在这吃,就在这吃,不吃滚蛋!”
阿涛一听火了,手里的竹签指着王壮吼道:“你特么的谁啊?让你说话了没?哦,对了,看你有点眼熟,是酒吧最近新来的保安吧,挺狂的啊?”这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过肩龙男一巴掌往王壮脸上招呼过去,王壮躲闪不及被打在脸上,差点摔倒在地。旁边那桌两三个过肩龙小弟见这边有动静,也立马站了起来。
周成见势不妙,马上站起来打圆场:“阿涛,都是一个酒吧干活的,都是同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呢?这样吧,今晚你们吃,我请,好不好?”
阿涛斜着眼看着周成说:“周成,你这话可不对啦,我可没动手,是龙哥动的手,所以你别对我说,对龙哥说,看龙哥算不算了。”
周成就转身看着过肩龙男,讨好道:“龙哥,所以之前我们没打过交道,但我刚来这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朋友说话有点冲,得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我替他喝一杯向你赔罪,行嘛?”说完,周成仰头喝光一杯啤酒。
过肩龙男看着周成说:“你算老几?你说喝一杯啤酒完事就完事了?”
周成脸上有点难堪道:“龙哥,那你说咋整?”
过肩龙男蔑视着看了我们三个一眼,从兜里再次掏出那把瑞士军刀,我看着他手里的瑞士军刀,又看了一眼阿涛右手掌的小拇指处,有点胆战心惊。
过肩龙男手里把玩着瑞士军刀,说:“今天这事要想了了,很简单,要不然他自扇几个耳光,要不你们三个把桌上的啤酒瓶吃下去。”
我和周成一听有点慌了,毕竟我俩知道,以王壮的脾气,让他自扇耳光是不可能的,我看见周成右手偷偷地握住一个啤酒瓶,我知道待会儿可能免不了要打架了,虽然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听老师家长的话,好好学习,从没打过架,但事到这里,大不了就拼一下。
这时王壮直接拍了一下桌子说:“龙哥是吧,今晚是我说话得罪你们,你别为难我俩哥们,叫我扇耳光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扇,吃啤酒瓶也不可能的,吃不了,你看看我这样行不?”王壮说完,拿起一啤酒瓶就往自己头上砸去,哗啦一声,啤酒瓶碎了,碎片掉在地上,酒水在他脸上肆意地流淌着。
我和周成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王壮这样做,过肩龙男眼皮抖动了一下,也有点吃惊。王壮用手抹了下脸继续道:“龙哥,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就再来一瓶,你看行不?”我和周成听了想拦,结果没来得及,王壮又是一瓶砸在头上,酒瓶破裂。
过肩龙男收起瑞士军刀,看着王壮道:“好,小子,你挺牛的,今晚这事就算了。”说完就转身走到旁边那一桌,阿涛挑着眉毛看了一眼王壮,随后跟着过肩龙男的屁股后面过去了。
我和周成立马走到王壮身旁,扶着王壮问他你没事吧?王壮龇着牙笑着说没事。我看着王壮的头,虽然头发掺杂着酒水,湿漉漉的,但头上没有受伤,也没流出血来,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担心地问王壮:“头晕不晕,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王壮摇头说:“不用,哥你别担心,我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周成也说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毕竟脑袋可不是小事,怕以后会出现什么问题。王壮经不住我们说,只好同意去医院,我们也不吃了,结好账,就带王壮去医院。
打车去了医院后,王壮拍了个片子,医生说没事,我们松了口气就走了。在路上,我和周成都夸王壮厉害,气势太霸气了,简直应该和周润发去演英雄本色。
王壮听了用手摸了摸头,龇着牙笑着:“哥,今天要不是你俩在,我怕打起来,你俩会受伤,我直接拿起酒瓶就跟他们干起来,妈的,欺人太甚!”
周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马丹,阿涛简直不是东西,还有那个龙哥,以为纹条龙自己就牛逼了,就是老大了,其实就是个恃强凌弱的主,看我们好欺负就装下逼。王壮下次别这样了,直接跟他们干,干不过也要干,哪个男的还没受过伤啊,没受过伤的就是娘娘腔,身上多条疤才有男人味呢。”、
我听了也说对,马丹,直接干,头掉了碗大块疤,他们难道还敢宰了咱们?说完我越想越气,气不过就跑到路边,一脚踹翻一个垃圾桶。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路边有几杆路灯散发着黄色的光芒,我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踹翻了几个垃圾桶。
然后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来不及躲,被雨淋湿,在雨中我们撒着腿丫子放肆地奔跑,继续大笑着,可雨越下越大,玻璃球般大小的雨珠,从高空迅速落下,砸在我脸上,让我睁不开眼,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在雨中找不到了周成和王壮的身影,我停下了脚步,任凭雨珠砸在我头上,在我脸上肆意地流淌,我双手放在嘴边,呐喊着王壮和周成的名字,声音传播地越来越远,却只听回音,没有回应。
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雨中孤独地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