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条幅上，贺然写着八个大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死者家属嚷嚷着是余氏集团害死了人，拉着横幅，举着旗子，浩浩荡荡跑过来索求赔偿。
余霏听了一会，渐渐按捺不住，“张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说没就没了？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具体原因，经过调查才能清楚……”张凤祥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死者的死因，如果真的是我们的原因，那么……只好认了。”
余霏记得，公司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即便是最近几年被王凤搞的乌烟瘴气，但工地管理制度这块一直没有松懈。
多年来，鲜少发生这样的人身事故。
“小霏，你在听吗？”张凤祥接过帮佣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污渍。
“张叔，我在听，”余霏在房间里踱步，突然发生这种事，对公司的影响特别大，她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去公司查看情况。”
“死者家属和记者都在找你，如果你过去被他们发现，那……”
余霏已经决定了，“只有亲自过去调查情况，我才能安心。张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张凤祥抓起衣服，跟着余霏往外面走，“小霏，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前往工地的路上，张叔找了一个律师协助调查，并约好中午和律师一起吃饭。路上，余霏命人买了一些方便面之类的速食，一块带过去给公司的工人。
下车的时候，张凤祥把一个安全帽递给余霏，余霏戴上，在公司项目负责人的带领下，一起往里面走去。
工地周围，有不少工业垃圾。盖了一半的楼房上，扯着好几个白色条幅，几个工人坐在板房门口抽着烟，一脸颓败的样子。
项目经理咳了几声，几个工人看过来，急忙把烟头掐灭，并迅速站了起来。
“大家都过来，这是余总给大家的慰问品，大家把东西都搬进去。”
大家面露喜色，纷纷忙着搬东西。
余霏对项目经理耳语了几句，项目经理走到工人面前，“余总有话对你们说，你们一个个进去和她说话。”
余霏来到板房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请刚进来的工人坐下，“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就随便聊几句。”
“好……好的余总。”工人坐下，悄悄打量着余霏。
“死者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来的路上，余霏看过资料，死者名叫刘铁军，五十多岁，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住在农村，因为家里穷，小儿子到现在还没结婚。
“还……还好吧？”工人看着余霏，余总问这个作什么？
余霏看到桌上有茶，亲自倒了一杯递过去，“你不要紧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随后，我会让项目经理给你们每个人一定的报酬。”
听说有报酬，工人立即眉飞色舞，也放松了不少，“好，你说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余霏问了死者近期的状态，家庭情况，以及昨晚临死前的状态。
“刘铁军死之前，好像喝了酒。”
“酒？”如果死前喝酒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喝醉了，失足掉下来的？
“对，因为我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酒瓶。”工人说到这，摸了摸后脑勺，“在咱们工地是不许喝酒的，这个老刘吧，十分嗜酒，估计是趁着我们睡着了喝的……”
跟着这个线索，余霏又问了其他几个人，其中有五六人都知道刘铁军有晚上喝酒的习惯。即便是没有菜，就着馒头他也能自己喝上两杯。
回去的路上，余霏一直没有说话。
“小霏，你是回柯家庄园，还是跟我去见律师？”张凤祥担心余霏会说想回公司，忙说：“对了，公司暂时不能去。”
“那……回柯家庄园吧。”余霏思忖了好久，把自己想到的都告诉了张凤祥。
张凤祥听完，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刘铁军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失足掉下来的？”
“我只会这么猜测，经目击者称刘铁军身上没酒味……”
“即便是身上有酒味我们也不清楚，刘铁军已经被带走了……”
“的确是这样……”余霏看到手机响，是顾翌打来的，“张叔，你让调查员从这方面入手，调查一下。”
顾翌打了一遍余霏没接，又打了第二遍。
余霏从车上下来，接了电话，“翌……”
“霏儿，今天我开了一上午的会，刚听说你们公司的情况，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你还好吗？”
余霏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耷拉着脑袋往里面走，声音有气无力，“还行吧。”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告诉我。”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温暖，没有一丝风。几只麻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室内的阳台上，放着一个藤椅，和柯宸的那几年，余霏特别喜欢坐在那里晒太阳。现在那个位置被余雨占据了，余雨喝着果汁，听着音乐，十分悠闲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余雨看过去，“哟，姐姐回来了？”
余霏对余雨礼貌性的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面走。
“姐姐刚刚接手公司，就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姐姐真是厉害啊。”
事情闹得这么大，余雨知道也不奇怪。余霏扶着楼梯上楼，不管身后的余雨。
余雨从藤椅上慢悠悠起来，故意用更大的声音和余霏说话，“姐姐，如果你实在管理不好公司，我建议把公司还给妈妈。”
余霏回头，“把公司给你们，估计公司就要异姓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爸爸辛辛苦苦创建公司，你们却想着把它卖掉，不是异姓是什么？”
余雨从桌子上拿起几份报纸，走到余霏跟前，一把摔在余霏脚下，“在你的管理下发生这种事，公司难道就不会异姓？”
“现在公司由我掌管，和你没关系！”
余霏快步回到卧室里，衣服没脱，直愣愣的坐在了床上。刚接手公司就遇到这种事，她觉得十分烦躁，一点头绪也没有。
余霏缓缓躺下，双臂挡在眼睛上，脑海里都是刚刚和工人谈话的事情。忽然，她想到了余雨刚刚说的话。
“姐姐，如果你实在管理不好公司，我建议把公司还给妈妈。”
这话，会不会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