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脚步声最终在余霏的面前停了下来。
余霏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她能够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碰上她的后脑,动了两下,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突然到来的光线令余霏有几分不适应,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了几秒才又慢慢的睁开,这一次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顾翌站在她的面前,身上满是腥红的血迹,脸上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余霏的鼻子再一次变得酸涩起来,要知道顾翌可是最注重形象的人。
视线很快变得模糊起来,顾翌盯着余霏好几秒,笑了出来,说了两个字:“傻瓜。”
说完他转到身后给余霏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又温柔的帮她把塞在嘴里的布条拿出来,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站在余霏的面前,张开了双臂,眼神温柔。
“抱一下吗?”
余霏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情绪,站起来朝顾翌扑了过去。
顾翌的双臂楼上她的腰,一点点收紧,大有要把女子揉进身体里的趋势。
“还好你没事。”顾翌一遍遍的在余霏耳边重复。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的情绪都稍微平复了一些,顾翌松开余霏,改为牵起她的手朝外走:“走,我们先回去。”
余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绑匪,眼神像是在问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顾翌摇头:“他们应该是我的商业对头派过来的,没想到居然瞄上你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走,万一他们还有后援,仅凭我一人可能就要走不掉了。”
车子渐行渐远,余霏通过后视镜看向一点点变小的工厂,仍旧心有余悸。
她转过头去看顾翌,对方身上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余霏皱起眉,提议道:“先去医院吧,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顾翌毫不在意,指了一下后座:“这些都是那些人的血,并无大碍,你帮我把后座的衣服拿过来,我换一件衣服就行。”
听到顾翌并没有受伤,余霏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听话的把后座的纸袋拿了过来。
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以至于她都没有想到,为什么后座会有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把车子开进服务区,顾翌拿着衣服去卫生间里换好出来,顺便把脸也洗了一下,看上去总算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了。
余霏看到顾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这才真正放心下来,确定了他是真的没有受伤。
两个人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酒店,进到套房里,余霏的腿立刻就软了下来,要不是顾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余霏差一点就要跌落在地上。
“没事了,别怕,有我呢。”顾翌把余霏扶到沙发上坐下,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道。
正要松手,余霏一把反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近乎乞求,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音:“不要走,陪陪我。”
很少会看见余霏这样直白的示弱,顾翌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柔软下来,他在余霏的手背上拍了拍,向她保证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一直安慰了有好几个小时,余霏才勉强答应顾翌去洗澡睡觉。
目送余霏走进卧室,顾翌的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绑架之后,余霏对他态度的改变有目共睹,顾翌能够感受到,余霏心里那扇一直对他紧紧关闭的大门,这一次终于慢慢的打开了。
正准备给保镖打电话,余霏湿着头发从卧室里跑了出来,脸上还有几分焦色。
顾翌看见她这样,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拿上毛巾走上前给她细致的擦拭,“怎么头发没干就跑出来了?万一着凉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余霏的脸上有几分委屈之色,眼眶瞬间又红了:“我,我怕这一切都是个梦,梦醒之后你就不见了。”
顾翌听到余霏这话有几分讶异,没想到这一次计划的绑架,居然对余霏造成了这么深刻的影响,除了零星的心疼之外,他更多的还是得意。
他轻轻地把余霏搂入怀中,不出所料的,这一次女子没有抵触他的怀抱。
在余霏看不见的角度,顾翌的嘴角越扬越高,最后成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余霏劝去睡觉,顾翌洗完澡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旁欣赏夜景,拨通了之前没打出去的电话。
电话那端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奖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面了,弟兄几个这两天好好玩一玩,回国之后再继续上岗。”
夜色渐深,天上的星星把这一场阴谋看得清楚,却没有说出实情的能力。
柯宸在酒店躺了一天,这期间秘书已经把顾翌这一次来法国的真正目的发给了自己,看着文件上面熟悉的公司名,不顾时差问题,柯宸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秘书。
“顾翌这次的合作方,是柯氏家族的企业?”
秘书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倦意都没有,“是的,柯总。”
柯宸的眼眸暗了暗,如果是其他的合作公司他还可以中途截断,但若是柯氏家族的公司,可就有些棘手了。
不说截断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特别是想到家族里那些老古板……
真是想想都觉得头痛。
“你继续盯着顾翌,我要知道他和霏儿在法国所有的行程。”
秘书应下,柯宸这才挂断了电话,又看了几眼顾氏这一次的合作方案才沉沉睡下。
第二天早上,时针刚刚指向八点,柯宸的手机响了。
男人猛地睁开眼睛,脸上一丁点的疲倦之色都没有,看了一眼时间,才拿起手机,看到是秘书打来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柯总,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你汇报。”
秘书的语调很是严肃,柯宸的声音低沉:“说。”
秘书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两秒,才说道:“余霏小姐昨晚被绑架了。”
柯宸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里染上了怒气,不禁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