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那么想，秘书的嘴上当然不会那样说。
“余秘书，你何出此言？”秘书侧过身指向自己办公桌上那一叠叠小山一样的文件，“你可以自己看一下，这些的确都是需要用的文件。你今天第一天刚来，还没办法上手，除了这些活儿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做。”
说着，秘书就要收回那一叠文件。
余雨在听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气焰就已经被压下去了，现在见对方是真的要把文件收回去，急忙伸出手制止。
秘书看向她，视线又向下扫了一下被余雨挡住的手臂，似是在无声的问她是什么意思。
余雨的脸上讪讪的，好半天才像是妥协一般的说道：“每份复印二十份是吗？”
秘书点头，松开手把文件全都放到余雨的手中，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余雨认命的把文件全部都复印好，又整理在一起，抱着一大叠下了楼。
去企划部的路上会经过茶水间，余雨刚一走到茶水间的门口，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急忙停下了脚步，抱着文件贴在墙上偷听。
“你们说楼上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真的是要接替总裁夫人的位子？”
“我看不像吧，哪有总裁夫人来公司做秘书的道理。我可听说了啊，秘书对这位‘总裁夫人’可不是太满意，一天了，净把人家给当苦力用了。”
这句话一落音，茶水间里的人纷纷笑了出来。
余雨在门口咬着牙听着，心里十分不快，正打算冲进去好好看一看是哪些人在嚼舌根，忽然里面的人又开口了。
“对了，柯总这次怎么出差去的那么急？咱们公司最近不是没有在国外交谈的项目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只有一个女人神神秘秘的开了口：“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和别人说啊。我听说柯总这次出国根本就不是因为工作，而是为了去追人的！”
“什么？”一阵阵惊呼从茶水间爆出，余雨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眉头揪成了一个大疙瘩。
“那楼上的那位可算是怎么回事……”又有人在问，只不过这一次询问的语气里还带了几分嘲笑的意思。
这里个个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纷纷笑了起来。
余雨再也听不下去，抱着文件走到茶水间门口。
里面的人抬头看见聊天话题的中心人物猛地出现在了门口，一下子全都噤了声，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都聚在这里聊些什么呢！”余雨把所有人都狠狠瞪了个遍，才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探头出去确定余雨真的走了，茶水间里的一干员工才算了松了口气。
一个人不满的开口：“这是什么人啊，敢情一直躲在门口偷听呢？”
“算了算了，别说了，小心那个‘偷听狂’一会又转回来了。”
所有人全都笑开，丝毫不把余雨刚才那所谓的“威慑”放在眼里。
余雨把文件送到企划部转身就走了，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柯宸这次出国并非是因为工作，而是为了女人，那她余雨又算是什么？
黑着脸回到办公室，余雨在办公椅上坐下来。
对面的秘书正在埋头处理文件，余雨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对方的脸上，秘书恍然未觉一般，始终都没有抬起头。
余雨知道，公司里的的传言多半是真假掺半，只是无风不起浪，那些员工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那些话，她现在如果想要知道实情的话，恐怕就只能从对面的秘书口中听到。
可是转念一想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余雨那些想要问出来的话一下子全都哽在了喉头，不上不下，怎么也问不出口。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余雨一直注意着秘书的动态，见她收拾好东西要离开，连忙拿上包跟了上去，和她一起进了电梯。
秘书就站在自己旁边，余雨好几次都想要开口问她柯宸这次出国到底是什么原因，张了好几次嘴巴就是没能问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余雨正准备问，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其他的员工走了进来。
有旁人在场，余雨不好再问，只能忍下来。
跟在秘书身后走出了柯氏大楼，眼见着秘书就要打车离开，余雨急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秘书的胳膊。
秘书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胳膊，疏离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其实从下午开始，秘书就已经察觉到余雨似乎想问自己什么，她所有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
“柯宸这次出国不是出差，是不是？”余雨终于把这个堵在喉咙里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她紧紧地盯着秘书，迫切的想要从她嘴中听到答案。
秘书没想到原来余雨一直想问的就是这个，她歪了下脑袋，似是有些好奇，“你从哪里听来的？”
她白天明明就和余雨说了柯宸是去出差，对方当时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现在突然抓着自己追问，一看就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
见对方不回答，反倒是反问起来，余雨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抓着秘书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你先回答我再说。”
秘书吃痛的挣脱开余雨的桎梏，收回手臂揉了揉。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她没必要再给余雨好脸色，冷冰冰的回答，“我只知道柯总是去出差，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说完。也不管余雨还想问些什么，扭头就走了，剩余雨一个人站在马路边。
秘书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余雨，她今天一天在公司里受足了气，狠狠的在地上跺了两脚，天色渐黑，柯宸又不在家，心里更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散发，余雨微微眯起眼，取消了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