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雨初而言,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她,很多事情已不足以使她动容,但萧辰这个名字已经深入她的骨血里,一听到这样的话,原本镇定的心神瞬间焦躁起来。
尽管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她还是攥紧了拳,抬头去看还在不急不缓跳动着的楼层数字,只觉得这电梯从来没有上升得如此慢过。
电梯终于顶住了压力稳稳地停住了。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徐雨初已经一步跨了出去,差点和正要跨进门内的江如宁撞了个满怀。
“江江?”
“雨初姐!”江如宁向来平静的脸上也有着隐隐的焦急,他的眼神慌乱,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徐雨初拉着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掩上门,转过身,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
“出什么事了?萧辰不是平安到达C国了么?”
“是……”江如宁将手上拿着的电脑递到徐雨初面前:“你看看这个。”
徐雨初低头看去,眼眸在触及那些刻意描画的标题和图片时瞬间瞪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微微颤抖。
斗大的英文字母写着“Z国富豪酒店密会美女服务员”,而配图虽然在人脸上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萧辰!
慌乱的手指将图片放大,徐雨初看着萧辰暴露在镜头下的赤裸胸膛,还有覆在那小麦色皮肤上的一只明显属于女人的手,只觉得心如擂鼓。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不可能……这绝不会是萧辰会做出来的事情!
江如宁始终盯着女人的脸,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咬紧牙关,呼吸变重,似乎有些情绪不稳的样子,忙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去夺回她手里抓得紧紧的笔记本电脑。
“雨初姐,你冷静,辰哥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你说得对……”徐雨初喃喃道,任由着笔记本电脑被江如宁取回。一直以来,萧辰都是她最完美的守护神,她从不怀疑男人对她的感情。但无论是否是他的本意,他的警觉心如此之高,为何会被人拍下这样的照片?
她闭上了眼睛。那张照片已经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即便是闭着眼睛眼前都似有残影,而心,则渐渐蒙上了阴霾。
“我想,还是先听听辰哥怎么说,这里面一定有古怪。”江如宁提醒道,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就开始拨号,却被徐雨初拦住了动作。
“江江,你能不能先回你办公室……我想自己跟他谈谈。”她的脸上绽开一抹苍白而无力的笑容,江如宁一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果断点了头,走了出去。
徐雨初拿出手机,按下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静静地等着通话被接通。
通话被另一端按掉了。
徐雨初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屏幕再次亮起,“老公邀请你视频通话”的字眼在屏幕上闪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下了接通键。
萧辰从床上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渴,眼前似有无数火花闪过,花了比平常多出几倍的时间才恢复清醒。
昏睡前映入视野的最后一幕猛然在脑中闪现,他一下子坐直身体,飞快地扫过自己身边的床铺和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床铺略显凌乱,但没有污迹;空气中甜腻的香味已经消失,原本摆放在桌上的残羹冷炙连同酒杯也消失了。若不是他身上前所未有的酸软,表明了药性极猛,甚至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他几乎要以为那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了。
赤裸着身体走下床,萧辰皱着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前额,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窗外还是黑的,略显阴霾的夜空中飘着雪花,还是一成不变的静谧美好,却让萧辰心下微惊。看向墙角的座钟,时针还在慢吞吞地向着数字“8”移动,他瞳孔微缩——难道,自己昏睡了一整天?!
思绪还是缓慢的,就像大脑这台精准的机器失去了润滑一般迟钝,这对于萧辰而言简直无法忍受。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窗户。冰凉的空气挟着极薄的雪片涌入温暖的室内,让他眼前一清,还有些混沌的神志彻底变得清明,大脑也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昨晚的那个女人分明是有备而来,连一开始蹩脚的Z国语都是装出来的。但身体没有发泄过的迹象,很明显自己和她并没有发生关系,那么那个女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她会是什么人?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为之呢?
萧辰的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自他年少成名,除了徐雨初,他还未容许任何人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爬上他的床。无论男女,只要擅自侵入他的警戒范围,就必死无疑!
“咔嚓!”房门突然被大力打开,萧辰回过头,只见占金一头扑了进来,被突然钻进鼻孔的冷空气刺激得连着打了两个寒颤。
“辰哥你总算醒了!哇!这么冷还开窗户……快把衣服穿上!”他大呼小叫地冲到行李箱前,随意拽出衣裤就递到萧辰手中。“你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事。”萧辰抖开衣裤就往身上套,一边问道:“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还说呢,昨晚要不是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占金吸了吸鼻子,缩着手去关窗,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和艾米经过你的房间,就听到你的声音,好像在喊什么……我,咳,偷听了一会儿,听到你的房间好像有奇怪的声音,敲门你也不应答,就赶紧找戴夫叫人来开门了,喏,这是钥匙。”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萧辰没有接,占金会意地收回口袋里。
“对,你躺在床上,全身烫得都能煎鸡蛋了。戴夫请了医生来给你打了一针,烧倒是退了,但怎么叫你都不醒,我只好隔几个小时进来看看。”他挠了挠毛躁的头发,眼底下是半月形的青黑,“辰哥,你是不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