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纵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是因为皇上的病情是在太过劳累了,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会吧,要是自己也伤神了那就不好照顾皇上了。”
李俢瑟眯了眯眸子,“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就不应该嫁到秦国来,或者不应该接受你和慕琅华的帮助,一辈子孤苦伶仃老死在宫中最好。”
楚纵歌勾起唇角笑道:“世人在度过了各种荣华富贵,做惯了心狠手辣之事后,最喜欢来一句早知道了,你也是一样的,虚伪是人性最不堪的地方,这一点在你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我对你并不想做过多的评判,不过是一个恶人罢了,但是你要在自己身上强加痛楚,那我就不得不嘲弄你几句了。”
“你当真觉得我如此不堪,”李俢瑟咬碎了一口银牙,“我一切都是因为你和慕琅华,如果不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慕琅华在你面前撕开我的面具,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我不敢说我是被逼的,但是在你们面前我还有一丝无辜。”
“可惜这无辜不过是你自己的幻觉罢了,”楚纵歌抿了抿唇,“即使我多看你几眼,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你无需庸人自扰,我也不想再与你做过多的纠缠,总之一句话,你已经伤害了荣华太深,有你堕入深渊的那一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自知罪孽深重,上天都难以原谅我,根本就不会幻想你会放过,”李俢瑟冷哼一声,语调却变得悲凉起来,“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你,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我的心事。”
“你是秦国的皇后,你说哪门子的心事给我听,”楚纵歌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有这样的功夫不如学会如何做好你的皇后,不要再插手别人的事情,更加不要不顾伦理道德。”
“你看你满嘴的伦理道德,就和你那父亲是一样的,”李俢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父亲何尝不是满嘴的伦理道德,你看他为了皇位做出的那些事情,难道我爱上了你就是违背伦理道德了,那么多的皇帝为了自己的权势,屠尽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这就是情有可原了吗。”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判断,”楚纵歌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也不想与你在这废话了,赵贵妃不过就是让我来看看你的身子好了没有,既然你脸上没有半分倦色,还有时间在这里与我争吵,看来我是不必担心了。”
他拂了拂袖子,用十分淡漠地眼神扫了她一眼,“儿臣先行告退。”
李俢瑟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你这就要走吗?”
楚纵歌冷下脸头也不回地往宫门走去,李俢瑟的话还卡在喉咙中没有说出来,渐渐打开的门缝中一条明亮的光线刺痛了两人的双眼,她微微眯起眼眸,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皇上慢慢地走了进来,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端王,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直直地望进了她的眼睛里,“朕听说皇后因为担心朕的身体而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这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看来端王真是治病有方啊,怎么不过来给朕看一看呢。”
楚纵歌的眼皮突突地跳动,拱手沉声说道:“儿臣参见皇上。”
楚呈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柳缘从门口出来去街上买药,他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臂,焦急地对上她的双眼,“你等一下。”
柳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没有力气甩开他的手臂,只好冷冷地说道:“什么事情,你既然已经回府了,还不赶紧去看看那准王妃的病情好了没有,在这里拉住我做什么。”
“我怕你躲着我,以后进到府中就碰不着你了,”楚呈勋咽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怎么又改变了主意,不是说过不想见到我吗,说是让我离你远一些,要是我不离开王府,你就不进府为准王妃治病?”
“我的确是说过,但是为了现实考虑,你还是回到王府中比较好,”柳缘的眼神黯淡下来,“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极为诡谲,现在端王真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然那他一边要应付皇上和皇后,一面还要来照顾准王妃,实在是抽不出手来,既然你和他是一起的,不然就来帮忙吧,毕竟你的荣华富贵也是寄托在他身上的,不是和我一样嘛。”
楚呈勋低眉打量了她几眼,“你倒是懂得为大局考虑,我还以为你真是如此讨厌我,以至于不能与在住在同一个地方。”
“我对你的讨厌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不要乱想,”柳缘勾了勾唇角,“只不过我的荣华富贵也是寄托在他身上的,所以不能不为准王妃着想,你回来虽然碍眼了些,但好歹是个帮手,我以后走在府内的时候避着你点就是了。”
楚呈勋的手松了松,欲言又止地望着她,“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但是你就是一点都不能够原谅我吗,我难道就那样让你不悦吗?”
“这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那时候说过什么话你是最清楚的,”柳缘心烦意乱地揉揉眉心,“我不想与你说太多的废话,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赶紧进去吧,我看你带过来的行李也很多,早些找个地方放好吧。”
说完她正准备从他身边逃走,却不巧撞进另一个人的怀抱中,柳缘有些愣愣地抬起头,是一张清俊的面孔,“你是……”
“奴才是西羽啊,居士怎么不认识奴才,”西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居士这么早就出门了?”
楚呈勋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你这话问的奇怪,好端端的问人家出门做什么,她还在心中怨怪我呢。”
“我怨怪你与他有什么关系,”柳缘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把扯住西羽的袖子,“你有没有时间,我正愁没有人帮我,不如你陪我去街上买药怎么样?”
“买药?”西羽慌张地看了一眼王爷,“可是奴才要陪王爷去见准王妃啊。”
楚呈勋纳闷地看了看柳缘,突然发现她在瞪着自己,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只好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就陪居士出门吧,我自己去看准王妃就可以了,你帮她拎着药,不要叫她累着了,毕竟是府中的贵客。”
柳缘斜斜地睨了他一样,撇了撇嘴吧拽住西羽的手就往外走。
楚呈勋沉默地看了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背影一会,暗自叹了口气,拿起行李往府中走去。
“居士怎么好端端地叫奴才出来陪你买药,”西羽实在是不明白,虽然两人都打过照面,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居士要买什么药,难道不直接去药房吗?”
“我一个人实在是提不起东西,但是出来的时候忘记叫府中的下人,就把你叫过来了,”柳缘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你陪着相王住在外面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吗?”
西羽一愣,连忙说道:“一切都好,就是房子小了一些,其他倒没有什么,王爷一直都在房中看自己的书,而奴才就在庭院里练剑,让王爷回府的消息过来的时候,王爷高兴地连书都扔了,马上收拾好行李就上了马车。”
柳缘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道:“看来他的心中果然是有准王妃的,这样舍不得她,恨不得化成垫子能够给她垫脚是最好不过了,伺候她吃饭喝药自然是不在话下。”
西羽皱了皱眉头,“居士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喜欢相王的话大可以让他住在外面,可这下叫他回来了你们之间的冲突岂不是会更加激烈。”
“管他如何,我已经是不在乎了,他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在我耳边挥之不去,但是我心中明白端王还是需要他的,我不过是王府的过客,他也算是王府中的半个主子,”柳缘幽幽地叹了口气,唇边泛起悲凉的笑意,“我也真是佩服相王,对于自己不可能得到的女人,他居然还能够这样尽心尽力,世间真没有比他更可笑的男人了。”
“可笑?”西羽有些纳闷,“这是相王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居士怎么会说着很是可笑呢?”
“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前白费力气,难道不是最可笑的事情吗,”柳缘看了看他,“如果你有自己深爱的女子,但是那位女子对你没有任何兴趣,难道你还愿意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西羽想了一会,“奴才应该是不愿意的,但是奴才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子,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家王爷喜欢过其他的女子吗,”柳缘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在西戎的时候身边没有女子陪伴吗,毕竟是皇子怎么也应该有一位吧?”
“居士不要胡说,王爷是极为洁身自好的人,绝对不会沾染上不应该的东西,”西羽停顿了一下,“而且王爷在西戎的生活也并不是那样好,他整日看书画画的没有什么时间与女子相处。”
“怪不得一看见准王妃,就脚都挪不动了,”柳缘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根本就没有和女子相处过的男人,要是换成了别的男人,也不至于沉沦至此了。”
西羽简直哭笑不得,“奴才看居士这样不满王爷,倒不如叫王爷回去最好了,不然两个人在王府中遇见了,岂不是要吵得天翻地覆,那端王和准王妃就要头疼了。”
“我不会给准王妃找麻烦的,她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是要照顾好她,”柳缘抿了抿唇,“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才了,我又不是你的主子,况且对这些主仆观念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