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颜嗅着鼻尖楚辰的味道,嘴角惯有的笑突然变成了一丝暖暖的笑。
水清颜想要挑开眼皮,努力了一下,却是双眼一黑,彻底倒下。
楚辰伸手接住水清颜,感受着怀中水清颜的虚弱,看着水清颜嘴角不同往常的笑意,楚辰古井无波的瞳孔迅速涌上了汹涌的波涛。
那边,失去武器的流壹被连环堵杀,眼看着即将落败,一身黑衣的流肆双手持剑,毫不留情的将黑衣人杀的片甲不留。
“回来。”东方覃玉下令,瞬间活着的黑衣人退到东方覃玉的身后。
他一共带来了两百人,如今身后站着不到五十。东方覃玉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又看看倒在楚辰怀中的水清颜,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慎重。
楚辰抱着水清颜,看着立在远处的东方覃玉,没有说话。楚辰身后,流肆双手持剑站在那里,流壹浑身是血抱着孩子也站在那里。
东方覃玉看着楚辰,缓缓的开口:“楚世子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
他对楚辰很了解,如同楚辰很了解他一样。
“差点被二皇子破坏了。”楚辰毫不客气的开口。
看着楚辰周身零下几十度的气压,东方覃玉缓缓的勾起唇角:“楚世子应当知道,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楚辰面色无异:“动了她,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东丽。”
东方覃玉挑眉:“我若想走,楚世子也拦不住我。”
“我没打算拦你。”楚辰缓缓的开口。
楚辰话毕,从流肆的手中飞出一个白色的信号弹,直指苍穹。
“主子,就是他们劫了我们的金子!”东方覃玉身后,立马有人道。
东方覃玉浑身一震,双眼微眯的看着楚辰:“果然是你!”
楚辰缓缓的开口:“二皇子在大云十年的筹谋,就当给她的补偿,我先替她收下。”
东方覃玉闻言,突然哈哈哈大笑:“楚辰,不知道云夜此时看到你抱着她的女人,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救了未来的三皇子妃,他该好好的谢我。”楚辰语气平淡的开口。
“呵。”东方覃玉冷笑一声,“未来的三皇子妃?”
远处的黑影越来越多。
东方覃玉看了一眼远处赶过来的人,最后看了一眼楚辰:“她是皇子妃的命,但是是你云朝的三皇子妃,还是我东丽国二皇子妃就不一定了。”
说着东方覃玉迅速后退:“楚辰,这个女人,我东方覃玉看上了,谢谢你救了她一命。”
看着东方覃玉带着剩下的五十黑衣人逃走,流壹噗通一声跪下:“求主子责罚。”
楚辰转身朝马车走去,给流壹留下一句话:“去舞房,她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出来。”
流壹嘴角抽抽。他宁愿去小黑屋。
流肆瞬间笑了。流壹要去跳舞啦!
流肆接过流壹怀中的孩子,将孩子送到了马车中,然后坐上了马车,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朝京城方向赶去。
流壹看着自己的位置被流肆占领了,顿时咬牙切齿:“混蛋的东方覃玉,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身后赶来的黑衣人见留下的是流壹而不是流肆,纷纷上前行礼:“见过壹统领。”
流壹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剑,吩咐道:“暗中保护主子。”
“是。”那群人领命以后,立马飞过去。
流壹看着一群欢快的手下,撇撇嘴跟上去,想到回去以后,他要去舞房,他就浑身都提不起劲。
断片山中,东方覃玉看着马车渐渐离去,脸上笑意渐浓。
东方覃玉的注意力全在马车那辆马车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暗中靠近的影子。
“主子,有埋伏!”一个人突然口吐鲜血死去。
东方覃玉猛地回过神,刷刷刷的长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保护主子!”黑衣人将东方覃玉牢牢地护在中间。
看着越来越少的手下,东方覃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主子,快逃!”
“主子!”
“掩护主子!”
“主子,你,你快,快走。”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东方覃玉脚边的时候,林中的暗箭也消失。
东方覃玉看着周围,缓缓的深吸一口气:“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东方覃玉,但是东方覃玉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撤退。
杀光了东方覃玉的手下,却丝毫不对东方覃玉出手,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做事风格。
“楚辰!”东方覃玉缓缓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脸上的笑渐渐的变得幽深,“五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深吸一口气,东方覃玉平复了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开:“楚辰,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放我离开。”
天亮之际。
一匹马飞快的飞入城门,马上的正是连夜从十八寨赶回来的怀主事。
大马没有停,直冲皇宫而去。
此时,金銮殿上。
当今皇上云澜沧看着缺席的位置,眉头隆起:“京城府尹府的人今天都没有起吗?”
众大臣都议论纷纷,没有敢上前搭话的。
水益元眉头抽抽。
果然有人上前道:“皇上,春闱在即,张大人碌碌无为确实不适合京城府尹的位置,还请皇上酌情处置张大人,给有才之人退位让贤。”
“臣附议。”
“臣也附议,张大人无才无德,确实不适合京城府尹的位置,请皇上予以调遣。”礼部尚书柳长青,水清颜的外祖父也附议道。
水益元见状,上前一步:“舐犊之情拳拳,疼爱之心殷殷;情系冷暖,心随远近;属意安危,出入迎门;披心沥胆,捧之于心;苦累痛痒,心血耗尽,终觉意犹未尽。维血维肉,维心维情,总关父母血肉心。”
云澜沧点点头:“爱卿最不擅长作赋,这篇文章尽显天下父母之心,实为佳作,不过开头略显仓促,想必还有下文。”
水益元继续道:“心念父母,承欢膝下,侍奉堂前乃子女之责任。况吾泱泱云朝,自有孝悌之传统;茫茫人伦,崇尚敬老之精神。无怨无悔,行尽孝之本份;善始善终,传美德于后昆。”
“水国医向来不善作赋,今日此赋是越来越精彩了。”有大臣摸着胡子笑着点头。
只听水益元继续道:“上不负父母养育之恩,下无愧自己天地良心也。世人都晓神仙好,孝子贤孙有多少,嗟夫,切莫空呻吟!君不见羊羔跪奶情切切?君未闻乌鸦反哺意真真?禽畜尚知报恩,何况立世为人?”
水益元此句说完,脸柳长青都忍不住多看了这个不得眼的女婿一眼。
“水国医这个时候作赋,难道是为了张大人官位一事?”英国公笑着看着水益元。
水益元立马点头:“英国公所言正是。”
“呵。”英国公忍不住笑道,“水国医真是爱开玩笑,难道皇上会因为这首赋而忽视张敬这些年碌碌无为事实吗?”
水益元面不改色:“皇上,此赋并非微臣所作。”
“难道是张大人的赋?”云澜沧忍不住挑眉。
“正是。”水益元立马道,“张大人性格敦厚,京城府尹的位置确实不适合张大人,但是张大人既有诗赋之才,望皇上从宽发配。”
水益元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水益元是保张敬,当下不愿意直接和水益元有冲突的人,都退了下去。
但是,也有不买水益元的帐的。
英国公上一脸的不赞成:“既有诗赋之才,但是无视皇上,随意旷朝会,德行有失。”
“英国公所言有理。”新上任的御史丞姓谢,名斌,三十来岁,同样上前一步道,“既然水国医保举张大人有诗赋之才,皇上何不殿前亲试。”
“谢御史所言极是,臣附议。”立马有人同意谢御史的话。
此时,城门令站了出来:“皇上,张大人今日旷朝会,怕是有因。”
兵部侍郎上前一步:“听闻昨日下去,张大人带着马侍郎还有怀主事出城去了。”
兵部侍郎话一出口,兵部尚书谢赟就看了过去,兵部侍郎没有敢直视谢赟的眼睛,低着头。
城门令接着开口:“张大人出城时,带走了京城府尹府中的一半人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开口议论开来。
水益元嘴角抽抽,暗骂张敬给他没事找事。
“报!”一个太监急急的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怀主事一身是血的从城外赶回,请求见皇上。”
金銮殿瞬间哗然。
“宣。”云澜沧眉头皱皱。
“宣怀主事觐见!”站在云澜沧身边的寿公公张嘴就喊,穿透力极强。
怀主事闻言,立马朝金銮殿跑去。
金銮殿中,所有人都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歪头看着殿外。
怀主事进门以后,来到殿前,跪下:“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云澜沧看着衣衫还算整齐,但是浑身确实是血迹的怀主事,蹙眉道,“朕正要问罪,你到先回来了。”
怀主事顾不得问罪不问罪了,抬头看着云澜沧:“皇上,昨夜张大人成功拿下十八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