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佳人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本以为是慕舒涵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在江司明身边是特别的存在。
结果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上了大学,我在社团里面做活动,江司明就在操场打篮球等着我,他这人不爱笑,很少有人跟他走在一起,但是还是有不少没眼力见的女生给他送情书,送巧克力。”说着,慕舒涵的眼中滑过一丝阴厉,但是之后又消失不见,她再次露出笑容说道:“但是江司明把所有的巧克力都给我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尹佳人看着慕舒涵的笑容,竟觉得有些刺眼,慕舒涵本就是个美人,她这一笑,多了分率真,少了分阴厉,眉眼弯弯,眼中还带着对曾经美好生活的向往。
尹佳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涩瞬间弥漫在嘴角,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放方糖了。
一想到江司明以往的生活中有慕舒涵陪着他成长,从一个小孩成长成了一个独挡一面的男人,她有些感到呼吸困难。
在江司明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活里,慕舒涵是他特别的存在,身边唯一的女生,为他的生命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曾经江司明也拉着慕舒涵帮她补课,给她买奶茶,将别的女生的巧克力都给她吃,甚至还等待着她放学,和她一起回家。
尹佳人感觉自己仿佛看了一个电影一般,电影讲述了一对有爱的青梅竹马,两人互相搀扶,一起成长,而最后却突然横插进了一个女人,阻碍了两人。
尹佳人感觉自己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他们。
“我真的好喜欢他。”慕舒涵喃喃道:“佳人,你知道喜欢了一个人喜欢了十多年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我接受不了他结婚了,所以我选择割腕,他即使出现了……”
后面的话尹佳人没有听清,她的脑海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盘旋,因为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一对青梅竹马的感情。
慕舒涵走了之后很久很久,尹佳人整个人都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作,知道江司明的电话打来。
“你在哪儿?”
男人熟悉的生硬通过电话传过来,尹佳人心里有些触动,打了个冷颤才说了自己的地址。
不出十分钟,江司明开着车过来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进来,江司明就皱着眉问着,很明显,他看出来了尹佳人的不对劲,着女人似乎有什么事儿在瞒着自己。
“没什么刚才跟一个朋友在这儿聊聊天罢了。”
江司明没有多问,直接拉了她的手塞进了车里,然后驱车回家。
一路上尹佳人都讷讷的,也不说话,就低着头攥着自己的手,几次江司明想开口但看她并无心听的样子都把话咽了下去。
直到到了家,尹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江司明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江司明看着她安静地下车打开门,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他没到之前慕舒涵都说了些什么,而她又想到了什么。
这一路上她都有点游神,让他看不透。
在客厅和宋秀芸打了招呼后两人就上了楼,尹佳人心里想的全是慕舒涵楚楚可怜的模样,原来她那么喜欢江司明,甚至能为他自杀……
想想她都觉得头皮发麻,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现在尹佳人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以江司明的行为来看他应该也是喜欢慕舒涵的吧?
进了房间她顺手就要关上门,但是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一抬眼就看到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尹佳人。”江司明顺势走进去,关上了门,“那天的事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要放你和远远鸽子的,慕舒涵她…割腕,我不能放任不管。”江司明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十分艰难,像是很难以启齿一样,而这落在尹佳人眼中,正是他在乎慕舒涵的表现。
如果她要嫁的是一个心里深爱青梅竹马的男人那她是不愿意的,那样对她来说会是很辛苦的。
她像是吓醒了某个决心,朝江司明点点头,“我知道的。”
今天慕舒涵都亲自打电话约她见面说这件事她还能不知道吗?也是今天让她震撼了。
“我都理解。”
理解他们彼此相爱,而她只是个外来者。
尹佳人这冷静到漠然的态度让他一顿,哪怕是她无理取闹也正常,反倒是这么平静才让人捉摸不透。
他还来得及细想尹佳人已经皱着眉展开了下一个话题,“对了,我父亲的下落你找了吗?”
既然哥哥有了消息,说不定父亲也有下落了。
“找了。”江司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想到她突然转到这件事上来。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不像以前那么激动,她今天问的很平静,好像当事人不是自己一样。
江司明默了默,慢慢转过身去,斟酌着怎么开口,“我还在寻找……”
“找了这么久都还没下落吗?”尹佳人总觉得不对劲,每次提到这个他就和平常表现的很不一样。
她的追问让他头疼,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尹佳人说,可她已经追究起来。
“这件事…你再给我点时间,会有下落的。”每一次他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话,听的尹佳人都麻痹了。
她从来不怀疑他的能力,可每到这件事上他就支支吾吾的,没有效率,她好像都不抱希望了。
尹佳人的沉默让他误以为是忧愁,只好安慰地说“别担心,总会找到的。”
“江司明。”
她冷静地叫他的名字,可是眼睛却是看着他衬衫的纽扣,声音异常清晰,“我想过了,哥哥和父亲都不用你帮我找了。”
“嗯?”
她这是什么意思?
尹佳人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我后悔了,后悔当初跟你签订协议,我真的后悔了……”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甚至带了一丝委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