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威远看见威景这一副委屈的样子,自觉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冷淡了,不由得放软了声调,“你跟着你师父在外修习多年,个中的辛苦哥哥不是不知道,我当年把你送走就是不愿意让你跟着我一起替三皇子那个蠢货卖命,如今三皇子已经倒了,我又归顺了靖王,这不是很好吗?你对我的现状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得了吧,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
或许是从小就不在自己亲人身边的缘故,威景即使是面对着威远,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讲情面:
“你现在对于那个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你是我哥哥,你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我本来应该替你高兴的。但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威景蹙紧了眉:“那个女人对你又到底能有几分真心呢?她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对付她那个姐姐罢了,不然也不会劝你答应靖王的提携。你若真的有心想在靖王手下办事,再跟席梦鸽有牵扯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或许吧。”
威远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阿景,你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让你就算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你,你也会庆幸自己的身上还有能让她利用的价值的人,所以看的自然就比我清楚,你觉得她利用了我不对,可是喜欢这玩意儿又从来就是分不清对错的。”
说着说着,威远忽然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威景:“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现在才能这么轻松地说你哥哥的风凉话,你等有一天你也为情所困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想现在这样清醒理智。”
“呵,如果你所谓的感情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失去理智往火坑里跳的话,那我宁可不要遇见那个人。”威景嗤笑了一声,终究态度也是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她走上前来,给了威远一个轻轻的拥抱,“我只是很担心你,哥哥,你是我的亲人,我知道三皇子不是个靠谱的依靠,我也很高兴靖王夫妇现在能接受你,我只是不希望这一切被那个女人给毁了。”
“不会的。”威远搂住威景,低声安抚着她,“以前咱们没有选择的资格,现在咱们不是有了吗?靖王夫妇是可以信赖的人,我准备这几天再去拜访一遍靖王妃,如果可以,我会把你也引荐给她,到时候咱们兄妹二人便能在京城之中再聚了,这不是很好吗?”
威景把头埋在威远的怀里,撒娇道:“现在不着急赶我走啦?不过,我告诉你,少转移话题啊,就以你我二人的天资,我倒从不觉得会没有人想要拉拢咱们,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怕靖王夫妇会因为你现在这非席梦鸽不娶的态度跟你心生嫌隙,他们到底是帝王家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戒心都没有呢。”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啊。”威远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放宽了心,“当初让我住进三皇子府上保护席梦鸽的,就是靖王妃席梦瑶啊。”
威景这回来到京城,就是打算常住的,一来是陪陪自己许久未曾见面的兄长,二来以她现在的功底,从自己师傅那里出师早已是绰绰有余了,也不太愿意回去。可现在去与师傅道别,未免太唐突了些,只想等着日后有机会再说。
威远和席梦鸽通报了一声,得了她的允许之后,就又再偌大的三皇子府里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威景歇脚。
安顿好了威景,威远便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到靖王府上,拜访了席梦瑶。
“怎么样,你在三皇子府上住的,可还舒服啊。”轻呡了一口茶水,席梦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衣衫大气,和当日拦住自己的那个侍卫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的威远,笑着问道。
“承蒙王妃娘娘关怀,下官一切都好,还要感谢靖王抬举,王妃娘娘赏识,才能有下官的今天。”
席梦瑶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呦,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跟我讲上这种套话了,这才出去几天啊,就与我生分成这样了?”
“下官不敢。”或许是这几年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如今的席梦瑶和威远当初认识的那个席梦瑶早已经判若两人了。
现在的席梦瑶,不再需要用拔高的音量来撑起自己的气势,她已经学会了用婉转的音调和轻飘飘的言辞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像现在一样。
“下官不敢。”威远身子一僵,连忙跪下,“只是现在威远的身份不同往常,与娘娘尊卑有别,说话做事还是要注意着些。”
“你倒是在规矩上学的精进了许多。”席梦瑶笑了,“看来,席梦鸽把你教的不错。”
威远静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娘娘,威远不愿意欺骗您,也自知难以欺骗您,威远对席梦鸽是真心实意的,但威远同样对娘娘与靖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并不是可以被儿女私情所左右的了的……”
席梦瑶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行了,你先起来吧,不必如此慌张,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你,不用因为你和席梦鸽的关系对我有所忌惮罢了。”
“你要知道。”席梦瑶苦笑了一声,“如果席梦鸽可以同我井水不犯河水的话,我与她之间,也不必真的争出个你死我活来。”
“那娘娘的意思是,您,可以原谅梦鸽了?”
“那不可能。”席梦瑶回答的甚是干脆,“我们之间的龌龊,并不是一句原谅就可以抵消得了的,你大可以去问问席梦鸽,只怕就算我说我能原谅她,她也不屑于接受我的原谅,我可以理解你对于她的感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量做到无视她,我不会妨碍你们接触,不会因为未来你可能成为席梦鸽的丈夫就阻挠王爷对你的提携,这你可以放心。”
“当然。”席梦瑶话锋一转,“我也希望你心里足够明白,这一切的前提是,席梦鸽她足够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