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匆匆赶去御书房,不想宋崇景已经负手站在里面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只是垂着头,看起来似乎是在批阅奏折,但是他的手却是悬空的,一直没有用。
屋中气氛十分沉重,这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想来谈话也不是很顺利。
他如此思量,在屋外站定片刻之后,抬脚走了进去,走得倒是坦然,丝毫没显露出心虚的模样。
宋崇景看见他的时候,只是微微皱眉。
宋乾拱了拱手:“皇叔。”
“贤侄。”宋崇景却是用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称呼:“皇上命你禁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宋乾如今也已经看透了,点了点头。
“那是父皇英明,是觉得我到底是皇子,在府中禁足太久,恐怕有些事情会生疏,这才特制放出来了,”宋乾说着,对着皇上拱了拱手,接着却是已有所指的转头:“难道皇叔觉得有什么不妥?”
宋乾平日里是不敢这么说话的,可看着皇上的脸色,他到底也明白,如今皇上对他也不满。
他心中有了底气,抬眼直视着宋崇景,不过,倒也没有咄咄逼人。他仍记得贵妃所教授的,知道硬拼他拼不过。
此刻他二人虽然看似剑拔弩张,却都是笑着的,不过这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倒是不得而知了。
宋崇景负手而立,也没有再质问,只是淡淡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说要专心政务,那如今过来,想必也是有正事罢。”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巧妙,其中讥讽之意不难听出。
宋乾脸色微变,看着宋崇景咬着牙,拼命忍着。
好在宋崇景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如此说了一句之后,便也没有再逼问,只是摇了摇头,才缓缓道:“如今看你这架势,看起来只是问安的。”
说着,他只是回头看着皇上。
“我与皇上还有些话,想来是你不愿听的,不如……”
不想,他这话还没说完,宋乾立刻上前:“既然皇叔与父皇有话,那必然是国家大事,又怎能是我不愿听之理!”
他说着,似乎生怕自己被漏掉一般慌忙的拱手:“这也不枉顾父皇教诲!”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倒是旁边皇上有些不悦的咳嗽了一声,一见这情势,宋乾到底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皱了皱眉。
又看宋崇景,只看着他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暗暗的逼迫,接着却又挑眉露出一个笑容,这才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紧接着笑了笑。
“不过既然是皇叔与父皇之间的事,想必也是大事我,如今参与进来,大抵也不太合适……”
他虽不知皇上的意思,可皇上此时的拒绝,倒是已经表露无遗。
宋乾不希望自己在皇上面前,博得一个没眼力见的名声。
说罢,他心中还颇有不甘,咬着牙又忘了宋崇景,看了一眼就想退出去。
谁想,宋崇景却似乎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望着他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些许欣慰。
“到底是长大了,跟过去就是不同。若是之前,恐怕你还在生气,不会如此退让。”
“皇叔说笑了。”宋乾听罢这话,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
他过来原本是要挑事端的,可被他这么一句话之后,却有些说不下去了,可这么退出去,他到底不甘心,这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皇上脸色已经阴暗了一层,看了看宋崇景,之后有望着他,冷冷说着,“叫你入宫来,是看你母妃去的,你母妃近日病了。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母妃这次是让儿臣过来,给父皇请安的。”宋乾忙说。
皇上这语气,已经有些退让了,他赶紧又说:“母妃让儿臣用功呢。而且,母妃也命我过来瞧瞧父皇这里是否有些安好?她听闻父皇最近身子不适,似乎是过于操劳的缘故,我……”
宋乾还准备多说些,皇上却抬手摇了摇。
“罢了,既然你过来了也就先别走,朕正好也有事情要问你。”
宋崇景就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他也知道这皇上故意,也只是站在一边。
他之前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这公主有问题是的事情说了。
皇上听了之后也不说话,看样子是不相信。
如今宋乾过来,想来他也是想问这个了。
果然,他才想着,就听见皇上沉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公主的暗自?”
听罢这话,宋乾忙笑了笑,但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殷勤了,就马上板下脸来。
“公主乃是我结发妻子,如今惨死,儿臣定是关心的。”
“呵。”宋崇景却在这时冷笑了一声,“既然关心,那么就应该过去瞧瞧,怎么没看你去看着。”
宋崇景一边说着,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又望着宋乾道:“不过,你既然到这里来,想必是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如今有所取舍,倒也是理所应当。”
宋乾听罢这话,脸色又变了变。
他小心的抬头,看皇上脸色如常,才又道:“皇叔这就是诛心了,我妻子……惨死,我实在不忍心去看她……看她……”
说着,他低声叹息了一声。
只是听着,还真有些深情。
宋崇景想说什么,不想还没开口,就听宋乾又道:“我不去,其实也有苦衷。有些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皇叔过来了,正好有这机会,我也想求证一下。”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只是点了点头,宋乾才又质问道:“我妻子本来就是惨死,您为何要擅自将她带走,去您的府中,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宋崇景听到这话,一瞬怔忪,接着却摇头:“自然是查案。”
“查案?那现在可有结果了?!”宋乾看他这态度,只咬牙切齿的质问。
他就是不喜欢宋崇景这样子,他不过只是个王爷,凭什么!
想着,他的眼神也蹦出杀意,不想皇上却在这时咳嗽一声,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是让他不要开口一般。
宋乾瞬间回过神来,见状也不敢贸然说话,只好闭了嘴。
宋崇景却在这时笑了笑道:“那公主好歹也是本王侄媳妇,贤侄、皇兄,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他说着,却又转头望向宋乾:“你要问我的的事情,本网自会解答,只是有些问题,本王也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