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应该隐瞒了一些东西,虽然,他的讲诉足够真实,我还是听得出来,他在有意的回避一些事情,比如水里的那只女鬼,准确的说,应该是水女,当时我也在岸边,从他站在水塘里一动不动到外婆出现,中间差不多有两分钟的时间。
这两分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
我清楚,已经没有办法问下去,就算问,大刚未必会说,我看到他用力抓住头发,看得出来,这段记忆每一次出现对他都是一种折磨,尤其是那可怕的两分钟,可惜,就算明明知道这样还是无法忘掉。
哗啦,哗啦,那阵奇怪的响声再一次出现,我顺势站起来,大半夜的这个声音听着有些吓人,幸运的是很快看到了人。
有人,这不稀奇,这里是过河唯一的渡口,所以,就算是有人晚上过来等船也很正常。
“娘,有人。”
“那正好,省得咱们害怕。”
随着声音走过来一对母女,身上背着乡下常见的那种布包,她们身上穿的很朴实,这种衣服的样式和我小时候见过的有些类似,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穿。
“过来坐吧。”
“不了,在这就行。”
母女放下了布包坐在距离火堆还有一段距离,我只能隐约看清楚她们的轮廓,无法看到她们的长相,明显感觉到两个人带着几分戒心,想想也是,在这种地方,真的很容易出事。
大刚坐在火堆前一动不动,我缓缓坐下,明显感觉到那对母女一直在盯着我们两个,这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想到暗处有两双眼睛在看着你。
我真想直接走过去,想想还是算了,可能是乡下人比较好奇,我和大刚的衣着打扮明显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我很快开始打哈欠,这种无聊的等待最是考验一个人的耐性,你越是着急,时间走的就越慢,你甚至都能听到秒针一下一下跳动发出的声音。
突然,一个人影朝着我跑了过来,我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对母女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姑娘,帮帮我。”
“怎么了?”
我连忙站起来,大刚坐在火堆那,脑袋伏在两条腿之间应该是睡着了,“闺女刚才去洗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好。”
听到出了事,我顾不得叫醒大刚,跟着她跑了过去,天黑得吓人,我跳上那块大木板,真的看到水边站着一个女人,两只脚陷入水里,正在用力的挣扎。
“别怕。”
我喊了一声,算是给她壮胆,如果是bei水里的都东西给缠住,最后不要乱动,很容易适得其反。
我缓缓接近,这里的光亮有限,我只能隐约看到女人的腿上好像缠着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看不清楚,这里是水塘的边上,就算我不过来,她的母亲应该也能接近那里,然后想办法把那些缠在腿上的东西去掉。
为什么,刚才,她要放弃她的女儿而是直接跑到火堆那找我!
这是一个问题,我顿时多了一个心眼,眼前黑漆漆的,看着有些吓人,尤其是这种水塘,我突然想起带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说的那番话,这里淹死过人,闹鬼。
难道,这两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我缓缓转过头,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朝我摆手,在这样黑漆漆的夜色里,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同样无法判断女人此时的表情,是的,从她们出现一直到现在,我居然从来都没有看到她们的脸。
现在,我该怎么做!
前面的女人安静了下来,站在水边看着我,我背后还有一个,如果真的是鬼,这个时候我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没用,没有办法,我只能缓缓地走了过去。
“别怕,我来帮你。”
道士说过,不是所有的阴灵都会主动害人,阴灵只有临死前的那一段记忆,尤其是遭遇外力伤害的时候,因为恐惧和怨恨,那段记忆会成为阴灵复仇的本能一直延续下去。
“谢谢。”
她的声音很小,明显是在害怕,我缓缓蹲了下去,两只手慢慢的往前伸,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身后突然有什么动静,就算不是有人扑过来,哪怕是突然出现的脚步声都会被吓得不行。
我的手碰到她的腿,然后摸到了缠在腿上的东西,那个东西很滑,感觉像是水草,又有点不像,我抓住其中一段用力的往下拉。
随着我手上用力,那个东西反而越来越紧,女人嘴里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声,我开始紧张起来,不管是人还是阴灵,我只能两只手用力抓住,这时听到身后传出男人的喊声,“别动,这样她会被勒死。”
随着声音传来,我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人,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草帽,几乎把整个脑袋包在里面,身上同样背着一个布包,居然直接朝着渡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而且脚下传出的声音很大,尤其是踩在木板上面,咣当,咣当,他已经来到我的近前。
我连忙站起来退到一旁,他摘下了草帽,让我惊奇的是,他的脑袋上居然没有一根头发,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那种灰白色的僧袍。
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和尚,这年头和尚经常可以见到,一般都是留在寺庙里,下一刻,他居然把手里的草帽放进了水里。
他的动作有些奇怪,随着草帽放进去,一只手居然在里面不停的搅动,此时,我惊奇的发现,那个女人脸上刚才痛苦的呻吟声消失了。
哗啦,草帽一下子从水里拿了出来,“你可以上来了。”
女人站在那发呆,哗啦一声,她的腿真的可以动了,“谢谢,太谢谢了。”
“闺女,吓死妈了。”
女人上了岸,我盯着和尚手里的草帽,他居然从里面抓出一条条黑色的东西,然后丢进水里,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什么。
难道草帽里那些黑色的虫子就是刚才缠在女人脚上的东西?他为什么懂得用这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