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苓歌一回来,王府里百花失色。
想到这些,拓拔琉璃就觉得怒从心头起,压抑不住想去找安苓歌茬的念头。
拓拔琉璃捻着芍药枝凑到鼻下轻嗅,与蹲着的安苓歌模样成了鲜明对比,安苓歌此刻在皇宫内不愿招惹麻烦,起身便想离开。
“王妃娘娘莫不是这么久不见我,不认得我了?”拓拔琉璃把玩着手中的花枝,问道:“莫不是觉得我这个侧妃攀不上你誓穆王妃的身份?”
安苓歌还未说话,身后靠上来一个人,熟悉的气息不用猜便知道是穆君寒,只见他俊脸冷逸,眸中藏着危险,他一手负背而立,浑身冒着寒气。
“小小的妾室而已,敢与本王的王妃相提并论?”穆君寒搂住安苓歌纤腰往自己怀中一带,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王爷!”拓拔琉璃本以为方才花前与安苓歌相较量,自己至少能在姿态上更胜她一筹,如此便能将安苓歌比下去,结果一次次失算,这一次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突破。
拓拔琉璃心有不甘,可穆君寒的出现让她没有办法继续追究,她捏着白芍花的手指隐隐用力掐着花枝,她按下心中不快转身离去:“哼!”
不远处芳橘将他三人的情形尽收眼底,她虽说看不见穆君寒与安苓歌的表情,却无法错过拓拔琉璃的一举一动甚至那双变换温柔如丝的眼神转而又充满恶毒与嫉妒,最后转身之时亦恶狠狠的揉烂了手中盛开的花朵。
芳橘甚觉蹊跷,踩上了拓拔琉璃随意丢在地上残败的白芍花,回头看向穆君寒与安苓歌离去的背影,随后跟着拓拔琉璃的方向踱步而去。
芳橘徐步上了六角亭,似若偶遇一般朝亭中独坐的拓拔琉璃行了礼:“亭芳小主好雅兴,独自在此地赏景。”
“老王妃身边的红人您不也来了?”拓拔琉璃心中的不愉不敢在芳橘面前表露,所以她含笑应答,却难掩心中那分没落。
“怎么亭芳小主的兴致好像不高?”芳橘长眸微眯看着拓拔琉璃每一个表情动作:“莫不是方才与王妃闹了口舌?”
拓拔琉璃闻言一震,眼帘一掀看向芳橘,察觉她嗅到什么信息一般,便道:“不过一朵白芍花罢了,王爷竟觉得我仗着身份欺负王妃。”
“唉,穆王宠爱王妃可是出了名的,即便是穆老王妃那等身份之人也让那安苓歌三分……”芳橘不动声色接话道,方才拓拔琉璃一席话看似清白倒让人更觉得欲盖弥彰。
“我有些乏了,您请自便。”未等她说完,拓拔琉璃便更不悦起来,寻了个借口离去。
毕竟芳橘只是个奴婢出身。
芳橘侧首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身影思忖着。
得知今日穆老王妃也在因为安苓歌的事情而伤神,芳橘笑安慰道:“娘娘先别急,莫要生气伤了身体。”
穆老王妃面上风雨欲来,胸前起伏跌宕——好你个拓拔琉璃,好一个安苓歌!
“去好好查清楚,这个拓拔琉璃,暗地里还做过什么!”
芳橘得令,但是却知道拓拔琉璃过于警惕,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便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安苓歌身上,若要说了解,安苓歌肯定是最了解的人。
安苓歌走在往皇宫更衣厢房的回廊上,四下无人突然旁边走来一个宫女将碧珠截了在后面:“我家娘娘想单独跟王妃说说话。”
安苓歌一边跟着宫女往前一边思索着是哪家的娘娘要见她,拐过一处僻静的小花园拱门,却见到拱门后的芳橘手中折了一支粉色的月季,长眼含情脉脉,看着她进了园里突然嘴角上扬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安苓歌心头一惊,准备离去。
穆老王妃身边的人,此刻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王妃娘娘,伤好多了吗?”芳橘声音柔和,相比却显得刻意了,她几步慢行靠近安苓歌。
此刻是在皇宫中,穆老王妃都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安排,看来,她在皇宫里的人手也不少。
“承蒙老王妃娘娘的关怀,安苓歌的伤已痊愈。”安苓歌压下心中的慌乱,小心翼翼退了小半步。
既然穆老王妃让贴身丫鬟来寻她,必然有目的。
“奴婢刚刚见亭芳小主抢了你的花儿。”她将自己手中的月季送到安苓歌眼前,仿佛是真的关心:“老王妃娘娘让奴婢来安抚一番。”
安苓歌看着眼前的月季神色淡漠,心底却将皇宫所有人从头骂了个遍,这简直就像为她摆的鸿门宴,眼下这番情形是闹的哪出?
“不必。”此刻安苓歌急退了三五步,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本妃突然有些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言罢转身极速离开,芳橘看着她与覆在拱门上的蔷薇擦身而过,卷下几片红粉花瓣盈盈飘落,手中月季放到鼻下轻嗅,再抬眸,长眼闪过一抹精光,她随手将花枝一抛亦离开了小花园。
安苓歌离开之后,便回到了穆君寒的身边,此刻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怎的了?”安苓歌此刻已经换下宫服,一身简装跟在穆君寒身边。
“无事。”她没有把刚刚穆老王妃的事情告诉穆君寒,毕竟他们是母子,她不愿意多说什么。
“也罢。”穆君寒似乎看出来什么,狭长的眼眸望向远处。
那个方向,正是刚刚安苓歌走来的方向。
“我们回去吧。”安苓歌叹了口气,这个皇宫名刀暗枪太多,她不愿意久留。
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还在穆老王妃那处,她一定不会忍气吞声。
可是现如今,她还要再忍忍。
穆君寒似乎也看出来安苓歌眼中的隐忍,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隐隐约约有些不大舒服。
“本王知你累了,我们回去便是。”他知道安苓歌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此刻还是希望她能舒服些的。
“多谢王爷。”如今是在外面,安苓歌还是尽量保证礼数周到的好,不然被有心之人看去,难免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