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赐婚,加上规矩使然,终归是要进宫面圣的。
第二日,穆君寒便携她入宫,参拜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皇帝。
要说这次赐婚,最属不痛快的,应该就是皇帝了。
安苓伊和路战虽说心中不悦,可是毕竟与皇帝不同,他眼观的,是自己的地位与权势,是最不能失去的东西。
“穆王与王妃昨日可有休息好?”
皇帝看似随意的问道,事实上,目光却一直在穆君寒身上打转。
“多谢皇上给臣及王妃多一日休息的时间。”穆君寒说着,目光飘忽断到了她的身上,让人想入非非。
若不是此刻在大殿上,安苓歌真想与他好生说道说道,他怎的如此不知羞!
“今日唤穆王进宫,还有一事想看看穆王的想法。”
哦?
在这个节骨眼上,安苓歌都能想到皇帝是要问什么。
“皇上请讲。”
看着旁边的穆君寒,安苓歌才觉得,他看似在皇帝面前恭敬温和,事实上,却是一点也不忌惮这个皇帝。
“穆王此次打了胜仗归来,应该也知道清月国并没有彻底解决,如今,对朕而言的第一要事,怕就是储君了。”
果然,安苓歌知道这是躲不过的。而穆君寒却显得淡然,没有丝毫慌张。
要知道这样的问题无论落在哪个大臣头上,想必都要自危。
毕竟皇帝能够开口相问,多半也是怀疑党派之争。
可是穆君寒不一样,他向来不曾与任何人结盟,宁愿被看成孤家寡人,也从未有过任何不忠之心。
穆君寒的作为却并没有抓住皇帝的心,反而仍旧被看做是功高盖主。
思及如此,安苓歌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皇帝,并不明智。
“臣不愿说。”
不愿?
穆君寒的答案还真的是让安苓歌刮目相看,他这一句不愿,是多少人的心声,却也只有他敢如此大胆。
“哦?”皇帝也不怒,似乎是一早就预料到了穆君寒的回答。
“今日既然是臣与王妃参拜之日,自是没有做好答复皇上的准备。加之,此事首先是皇上的家事,臣不便插手。”
穆君寒的话让皇帝的防备放低了些,目光也显得柔和。
“穆王大婚,朕的确不该以国事扰心。不过探子来报清月国的奸细已经混入我大周,穆王还是要尽快整顿起来。”
穆君寒点了点头,再携手她出宫时,却并没有提起这件事。
清月国的情况,安苓歌也是知道的,她的探子虽比不过皇宫与穆王府,但是消息也是灵通的。
回到府内,一应下人都出来迎接。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他们当然都知道安苓歌的身份不比寻常,安苓歌对于这些待遇也是自然而然的接受。
“王妃娘娘,这些账本您过目一下。”
“王妃娘娘,这是仓库的钥匙。”
“王妃,这是府内一支护卫队的令牌。”
“王妃……”
一干事务都送到了她这里,安苓歌这才体会到了真正掌家的苦楚。
从前在安王府的时候,她一直有着自己的人可以用,但是现在在穆王府……
想到这里,安苓歌急忙去了书房。
“这才一刻未见,王妃莫不是想本王了?”穆君寒一抬头就看到了安苓歌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翘。
“穆……王爷,我只是想来问问看,既然有如此多的事务,可否让我此先的人入府,也好帮我解决问题。”
安苓歌说完,便一脸希望的看着穆君寒。
这样的安排本是不合规矩的,可是穆君寒却点了头。
安苓歌见目的达成便准备离开,不想他却叫住了她。
“日后唤君寒便是,在府内也不必拘礼。”
穆君寒的声音让她心里一个咯噔,她如今对穆君寒的感情已经得到了内心的承认,可是再继续下去,她怕是要沉沦了。
“好。”轻启薄唇,她丢下一个字后就匆忙逃离。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穆君寒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
“王爷,抓住了一个清月国的探子。”清风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带进来。”
穆君寒话音刚落,却发觉清风神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还有何事?”穆君寒好看的眉头紧促,刚刚安苓歌还没有走远,便看到清风火急火燎赶回,因此也折返回来,刚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投毒,整条上官河,都已经被污染了。”
什么!
穆君寒没有想到,清月国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不惜以整个下游的人命来下手。
上官河虽说不大,但是途径三个县城,百姓也有上万,如此爆发灾难,后果不敢去想。
“还有一事……”清风结结巴巴。
“说!”穆君寒已经没有了耐心。
“此毒疑似蛊毒,傍水而生,接触到人之后就开始迅速扩散,十日之内,人必死。”这些都是他从那人身上审讯来的,不禁也是毛骨悚然。
“……”穆君寒沉默不语,这件事关乎太大,要知道各个县城之间的往来难以把控,若是毒素致死或许还好说些,可是蛊毒,带有扩散性……
恐怕要危害的,已经不止这几个流域了。
“把人带来!”穆君寒咬牙。
安苓歌则是一直躲在门口,没有让他们发现自己。
她了解穆君寒的性格,若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定然不希望自己知道。
因此她才选择躲了起来,若是有什么事,她也不会看着他一个人犯险的。
“王爷,就是此人。”
那人看着已经受了不少伤,应该是清风的手笔。
“嗯。”穆君寒点了点头,看着面前那人,缓缓蹲了下来。
“你既对我大周下手,又何必将蛊毒告知?”
穆君寒才不相信是他畏惧酷刑才会如此,此人一看便是硬骨头,应该有其他原因。
“大周的穆王,我竟有幸见到!”话音刚落,安苓歌就暗叫不好,穆君寒也出手制止,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已经服毒自尽。
“是属下办事不利,方才没有检查他的口舌。”清风有些自责。
“不怪你。”安苓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