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李姨娘是真的知道她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来向我道歉,原来不是这样啊。”
安苓歌翘了翘唇角,眼底带着一丝嘲讽,“你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说我被人掉了包,不知道李姨娘你是何居心?”
“闭嘴!”李姨娘瞪着一双眼,神色凌厉凶狠,“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胆大包天,取代了把真正的大小姐不说,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李姨娘自以为掌握了证据,底气十足,面对安苓歌的时候,更是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来,好像安苓歌是一个下等的奴才一样。
她高傲的微微抬着下巴,眼里是流露而出的轻蔑。
安苓歌唇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笑什么!”
李姨娘不知道怎么,竟然受不了安苓歌那嘲讽的眼神,对上那双黑亮的眼睛,她心中莫名发虚。
喊出这句话后,李姨娘拉了拉身旁的安英成,用眼神示意他,“老爷也知道这件事的,你快点拆穿这个冒牌货啊,不能让她鸠占鹊巢,让真正的大小姐下落不明!”
安英成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一双深沉的眼只顾着来回打量安苓歌。
他瞧了半天,脸还是那张脸,可是周身的气度,行事的习惯,有一些细微的地方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歌儿。”
他开口,然后停住,不知道这样的称呼是不是合适。
若眼前这人是真的安苓歌,那么他带着李姨娘前来质问她的真假,就显得荒谬可笑;若眼前这人是个冒牌货,那么他如此称呼,好像也不太妥当。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安英成把这个小小的问题放在脑后,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安苓歌。
“你……”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问,一旁的李姨娘急得跳脚,直接接过他的话头,“你这个假冒大小姐的人还不赶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又为何要取代大小姐,在我们王府里有什么目的?”
她嘴皮子利索,一连串问出许多问题来,把安英成要问的东西都给问了出来,安英成便闭了嘴,站在一旁不吭声。
安苓歌抬起眼,一双黑亮的眸子看向安英成,眼底带着疑问,“父亲,连你也质疑我的真假吗?”
她脸上带着几分伤心之色,安英成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去,不去看她的目光,但他态度已经摆明了是默认李姨娘的说法。
安苓歌只感觉好笑,事实上,她也确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好笑,我活了十五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质疑别人身份的真假的。”
她黑亮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噙着一丝嘲讽,“不如李姨娘你来跟我说说,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李姨娘?或者说,李姨娘,请你证明你是李姨娘”
她反问一句,逼着李姨娘证明她自己的身份。
让一个人证明她是她自己,这样的问题着实刁钻。
可李姨娘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就难倒?
她冷冷地瞪了安苓歌一眼,大大的杏眼此时看起来有几分吓人,眼中轻蔑不屑一同涌出。
“呵,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个冒牌货,为何要向你证明我就是我?反倒是你这个冒牌货,再不赶快老实交代,我就让人把你乱棍打死,扔到山上,让野狼分食!”
李姨娘神色凌厉起来的时候,很有几分吓人的威严。
她掌管王府这么多年,一身的气势虽然比不上那些执掌生杀大权的人,可总比寻常人强上许多。
若是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个普通人,说不定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安苓歌却不为所动,只挑起了眉毛,张嘴道,“空口白牙的,李姨娘为何要如此为难我?我父亲就在眼前,我娘亲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是他们两个的女儿,是安王府的嫡出大小姐!李姨娘却说我是假的,岂不是太可笑了?”
安英成沉吟出声,“歌儿,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怪李姨娘会怀疑你。”
“我且来问问你,你可知去年五月,府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苓歌知道安英成已经相信了李姨娘的说辞,可听见自己的父亲宁可相信一个姨娘的话来怀疑自己,心中还是不免有几分苦涩。
但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安苓歌努力回想了一下。
去年五月,对于李姨娘安英成他们来说这是去年的事情,可是对于她来说,已经隔了一辈子,有些事情早已模糊在记忆里。
李姨娘见她回答不上来,嘴角一压,脸上露出刻薄的神色。
“我早就知道你回答不上来,你这个冒牌货,还不赶紧老实交代!若是你坦白直言,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我还可以考虑饶了你,不然的话……”
“李姨娘何必这么着急?”安苓歌不慌不忙,她刚刚回想的时间长了一点,谁知道看在李姨娘的眼里,就成了她是冒牌货的证据。
因为安苓歌的改变是从去年年底的时候开始的,在李姨娘看来,只有冒牌货才会不记得,去年五月,在府中发生的大事。
这么想着,李姨娘底气更足,声音也带着几分嘲讽,“你一个冒牌货,以为给你的时间多一点,你就能够想出借口来搪塞我们了吗?”
“李姨娘要为难我,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一年以前发生了何事,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安苓歌反唇相讥,黑亮的眸子里像是聚集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水,让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安英成看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只觉得眉心阵阵发疼。
他绷着脸,脸色沉沉。
“那就给你时间,你好好回想。”
一方面,在理智上来说,他相信了李姨娘的话,觉得眼前的安苓歌是个冒牌货;另外一方面,安英成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自己如此优秀耀眼的女儿,会是别人假冒的,那岂不是把他以前所有的骄傲都给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