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那眼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她随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为这个借口说服了,拉长了声音,“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孤男寡女相约在湖边,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不等安苓歌辩解,她又道,“不过安苓歌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她敲诈了安苓歌一番,那态度好像是要掀过这件事一样。
孙梦芸这时才笑盈盈的开口,“不过误会一场,大家说开了就好了嘛。”
花园里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小姐,孙梦芸喝孙梦仙作为主人家,虽然不能让气氛僵硬起来,连忙打着哈哈说着圆场的话。
其他小姐们也都笑吟吟地附和着,心照不宣的扯开话题,只有安苓雪和安苓伊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往一边看去。
安平公主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了安苓歌,可她知道,要是呈口舌之争,她远远比不上安苓歌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最终也只会落了下风而已。
比起言语上的争锋,她更想要的是毁了安苓歌!
安平公主的眼神闪了闪,一旁和她交好的贵女立刻走到她身边,半是热络半是殷勤地往她跟前凑着。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攀附安平公主的人,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安平公主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年岁尚小的小姐。
安平公主虽然知道她们围着她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却也不拆穿,只伸手召过其中一人,凑在她耳边低语一阵。
那人听着安平公主的话,眼里闪过震惊之色,面上也有几分纠结。
“怎么,这件事你不愿意去做?”安平公主看着她的脸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是你不愿意去做,我就把这件事交给别人。”
“没有没有。”那人连忙摆着手,这可是巴结安平公主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够让给别人?
她殷勤地笑着,望了一眼安苓歌的方向,下意识把声音放得很低,“我只是在想,安苓歌看着就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想要设计她恐怕不容易。”
“这你就不用管了。”安平公主有些不耐烦了,“你只管做好这件事,其他的事情自有别人去做,轮不到你操心。”
一边说着,安平公主一边往安苓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的身边竟然围了一群人,眼底蓦然浮上一层阴鸷。
虽然说有人打着巴结安平公主的主意,可这里自视甚高的贵女也不少,见到安平公主那副高傲的样子,便没有上前和她说话的兴趣。
她们反倒是对安苓歌更好奇,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安苓歌问一些杂乱无章的事情。
“安大小姐,听说你的医术特别厉害,你是怎么学的呀?”
“对呀对呀,我听我娘说了,你的药方救了楚州好多百姓呢。”
“我娘还说我整日里学的品茶刺绣都没有什么用,让我向你学习呢。”
少女们的声音娇嫩清脆,清亮中带着善意,安苓歌弯了弯唇角,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她态度和善,说起话来虽然不是轻声细语的可也很有耐心,更是让围着她的小姐们心生欢喜,对安苓歌的好感便蹭蹭蹭往上涨。
她们这边热热闹闹的,安苓雪和安苓伊看在眼底,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特别是安苓伊,从前李姨娘带着她出席这些宴会的时候,总是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安苓歌拦在府里不让她出府,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是和她来往,夸她聪慧可爱冰雪聪明。
可如今,她被人冷落在一旁,安苓歌却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这样的待遇,本来是她的,安苓歌这个贱人,又来抢她的风头!
安苓伊眼里的嫉恨快要冒出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一张脸上满是不平。
她这边正生着气,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小姐突然走了过来。
“这不是安王府的小姐吗,怎么在这里呢?你姐姐就在那边,你怎么也不去和她说说话?”
她正是刚刚围在安平公主身边的人,得了安平公主的吩咐,故意来接近安苓伊的。
安苓伊没有注意到方才安平公主的动作,她目光看向来人,一瞬间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是司礼监监正的嫡女焦敏淑。
不过这焦淑敏自持是嫡女,向来瞧不起她这个姨娘所出的庶女,今天怎么会突然上前来和她搭话?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要稀奇。
安苓伊觉得奇怪,对于焦淑敏的话更是不屑,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大姐姐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呢,我过去凑什么热闹。”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焦敏淑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厌恶。
焦敏淑嘴角往上翘了翘,怕安苓伊瞧见,很快又抿了抿唇,把那丝笑意压下去。
看来安平公主说的不错,安苓歌的庶妹和她之间的关系很不好。
想想也是,自古便有嫡庶之争,安苓歌身为嫡女,和安苓伊这个庶女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然的话,安苓歌都长到十五岁了,也不会在近几个月才在京中展露风头,还不是因为李姨娘在府里压着她?
只是如今,安苓歌手段越发厉害,李姨娘压不住她了,才叫安苓歌一次又一次在众人面前出风头。
焦淑敏这么想着,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安大小姐可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太医院唯一的女医,虽然说有些出格,可是多少女子羡慕她有这份殊荣?可是安大小姐倒是风光了,可怜了你们这些做妹妹的,被她的光芒遮挡着,谁还记得你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呢?”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安苓伊的心坎儿上,或许是因为有了相同的话题,她对于焦淑敏的那点防备,因为这番话而消退不少。
是啊,人人都道,大姐姐如何聪慧如何机敏,完全忘了他们曾经是如何夸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