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小姐……”
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把李姨娘急的忍不住了,“伊儿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三小姐染了烟柳病!”
大夫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瞬间就寂静一瞬,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不可能!”
安苓伊发出一声尖叫,她盯着那大夫,像是看着什么凶恶的仇人一样,“我怎么会染上烟柳病!”
就算她此刻可能染上了烟柳病,大夫也检查不出来,可他说出这种话,分明是被人收买了,来陷害她的!
虎背熊腰的男子冷笑一声,“你偷偷往府外跑,勾引了多少人,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是哥哥我也活不长了,才不会找你逍遥快活!”
他一把把自己袖子撕开,胳膊上露出坑坑洼洼的痕迹,明明是烟柳病后期才会有的症状!
众人又吃了一惊,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就连嚷嚷着要抓住这个贼人的李姨娘也变了脸色。
和一个染上烟柳病的人发生了关系,伊儿她绝对被传染上了!
安苓伊更是惊慌忙乱,正准备张嘴向安英成求救,却听安苓歌又说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三妹妹得了烟柳病?”
她黑亮的眸子盯着男人,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一样。
那虎背熊腰的男人丝毫不慌,哈哈笑了两声,“就她这浪荡的性子,在那条街上都是有名的。要不是上一个和她云雨的人被她染上了烟柳病,老子也不会来找她!”
他嘿嘿笑着,笑容有几分猥琐,“老子就是再怎么饥渴,也知道自己的病,只对有烟柳病的人下手。”
李姨娘快要站不住脚,伸手拉着安英成的衣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在原地。
越听那男子说话,她就越觉得一阵阵气血翻涌上来,腥甜的味道在喉咙间弥漫。
噗的一声,李姨娘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姨娘你没事吧?”
安苓歌关切地看着她,一边让丫鬟去准备药材,这才情真意切道,“三妹妹出了这种事,谁都很难过,可李姨娘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万万不能再出事了,不然的话,父亲该有多伤心啊。”
李姨娘只是吐了一口血,有些虚弱,看见安苓歌脸上那关切的神情,牙根发出嗝嗝的磨牙声。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们都已经撕破脸了,安苓歌这个贱人还来惺惺作态!
李姨娘气的肝疼,不经意瞥见安苓歌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对了,她和伊儿昨天才准备设计让安苓歌染山烟柳病,可今天就有一个染上了烟柳病的男人在伊儿屋子里被发现,这一定是安苓歌的报复,一定是!
“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王府都侍卫是安苓歌支开的,这个男人是她找来的,就连府上的大夫都是她收买的!
李姨娘神色癫狂,险些要吃了安苓歌。
安苓歌抬眸看着她,神色无辜茫然,“李姨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了?”
“你支开府上的侍卫,把他放进来,又买通大夫,就是为了陷害伊儿对不对?”李姨娘双眸猩红,又像是猜到了真相一样,又怒又喜,真和发疯的人没什么两样。
“李姨娘,你就是再怎么伤心,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啊。”安苓歌眸光亮亮,看不出丝毫心虚。
她直视着李姨娘,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衬得李姨娘狼狈不堪,“且不说我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事,全当我办得到吧,我又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当然是为了打击报复!
李姨娘有苦说不出,她暗中设计安苓歌的事没人知道,这个时候也没有理由去指责安苓歌。
安苓歌却弯唇笑了笑,明明是夏日炎炎,那眼底的笑意却硬生生让李姨娘觉得一片凉意。
“李姨娘你对我如何,我心里是知道的,你的恩德,我会报答的。”
她承认了,她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了!
李姨娘垂在身侧的手颤抖起来,看着穆世子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设计安苓歌,安苓歌就立刻反击,打的她没有还手之力,还用了这么阴狠的法子!
李姨娘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什么,猛地伸手指向大夫,瞪着眼像是疯癫一样,“说,是不是大小姐收买你的?”
伊儿的病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被检查出来,大夫却说出这种话,明显是被安苓歌收买了,只要让大夫把安苓歌交代出来,安苓歌就别想脱身!
那大夫本来对安苓伊鄙夷不屑,想不到唐唐安王府的小姐,竟然在还未出阁的时候就乱来,染上了烟柳病。
可此刻见到李姨娘的样子,他总算知道,安苓伊这是被李姨娘教歪了,有这么一个亲娘,安苓伊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李姨娘,我虽然只是一个大夫,可也是有医德的,你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安王府原先的府医已经告老还乡,他是新来的大夫,进府的时候,李姨娘已经不再是大权在握,所以大夫对她夜没有多少敬畏。
见李姨娘又要开口,大夫抢先一步,“昨日三小姐把我叫过来,问我一些关于烟柳病的事情,还让我开了一些防治烟柳病的药,这些事李姨娘你也是知道的。当时我还奇怪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这个,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至于他明白什么,在场的几个人心照不宣。
李姨娘脸色又是一白,昨天伊儿被那染血的针扎了一下,她害怕会因此染上烟柳病,才急忙忙叫来大夫查看。
可这些事情落在安英成眼里,就是安苓伊生性放荡,把自己整出烟柳病,李姨娘却还要栽赃到安苓歌的身上。
真是岂有此理!
安英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比那桌案上的墨水也查不了多少。
“安苓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真是他们王府里出了这种事,他岂不是老脸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