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苓歌的话落,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长安公主的身上。
长安公主仍旧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可在场的众人早已不敢把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要是安苓歌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长安公主利用一只鹦鹉来传递杀人的命令,她心狠手辣除掉自己宫里的婢子不说,单是她把五皇子送给她的鹦鹉训练来杀人,光这份心思就足够让众人脊背发寒。
谁好端端的,要把本应该作为宠物的鹦鹉训练成杀人的工具呢?
长安公主要真的有这份心思,那也太可怕了!
被众人或者惊疑或者畏惧或者厌恶的目光注视着,长安公主反倒不慌不忙,也没有一点的伤心害怕。
她抬眼看着安苓歌,眉眼一沉,仍旧稚气的脸上便带出来几分凌厉,“安大小姐,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长安公主年岁再小,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安苓歌要是点头,就是承认了她在质问长安公主,这样的行为是以下犯上。
要是落了把柄在长安中公主的手里,以长安公主对安苓歌的厌恶,必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安苓歌。
安苓歌低下头去,神情温顺却难掩锋芒,“臣女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并没有质问公主的意思。”
“你这猜测可真是吓人。”长安公主呵的冷笑一声,也不做那天真无辜的样子了,直接摆出公主的架子,“一开口就暗指我下令杀了自己殿里的宫女,还说的像模像样,好似你自己真的看见了一样。”
她顿了顿,眉峰挑起,脸上显出几分冷厉轻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皇封你做了大理寺卿,让你查清所有的冤案呢!”
这是明晃晃的讽刺嘲讽,要是换了个脸皮薄的女子在这里,说不定就要被长安公主这三言两语给说的哭了。
可安苓歌虽然没有厚脸皮,也是那等不会被几句冷话刺到的弱女子。
她仍旧半低着头,恭敬温顺的态度让长安公主想要挑刺都没有办法下手。
“臣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得了皇上的赏识才能够在宫中做一个女医,臣女已经感激不已,自然不敢和邹大人比较。”
邹大人就是大理寺卿,安苓歌这么说,已经把她的地位放低。
长安公主以为安苓歌这样上因为心生惧意,正要责备安苓歌,却听安苓歌话峰一转,“不过阿朱在安平公主的身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让安平公主对臣女有了些误会,这件事总要查清楚的。”
明明是长安公主想要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安苓歌和安平公主都被她算计在内,怎么能因为阿朱的死,就让长安公主自己置身事外呢?
“那就让阿朱来告诉你们吧。”长安公主神色不耐,看向安苓歌的眼神更是厌恶不已,“阿朱明明是上吊自杀的,安大小姐你连阿朱的尸体都没见过,就说阿朱是我让人害死,故意做出她自尽的假象,真是好笑。”
“就连衙门里的仵作都要检查了人的尸体才得出结论呢,安大小姐可真是厉害,连尸体都不用看,就知道阿朱是被人杀了。”
长安公主明着是在夸赞安苓歌,其实还是讽刺安苓歌说话不讲证据,满嘴胡言。
她没了那天真懵懂的伪装,只摆出公主的架子来,就让安苓歌有些为难。
虽然安苓歌心里清楚,阿朱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死在她自己的屋子里,这其中一定有古怪,可长安公主这副模样显然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已经死去的阿朱身上,再把阿朱的死推的一干二净,她就可以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了。
要是长安公主一直做着那天真无害的假象,安苓歌还可以一步步揭穿她,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她摆出公主的身份架子,安苓歌便没有了质问她的立场。
如今就只能看安平公主怎么做了。
安苓歌低垂着眸子,清脆的声音如同原先一样镇定,“臣女觉得阿朱的死有问题,不知公主可否让禁卫军来调查此事?”
既然她不能够在长安公主这里肆意行事,那就找有权利做这件事的人来。
安平公主双眼发亮,活泼灵动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意。
她听人说过,路战这些日子被父皇任命御前侍卫,这个时候把他找来,岂不是接近他的大好机会?
“你们去把路小将军请过来。”
安平公主嘴角带着笑意,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吩咐了一声。
那些宫女跟在安平公主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然明白安平公主对路战的心思。
此刻听到安平公主的吩咐,忙不迭应了一声,去请路战去了。
长安公主见状,连忙让人拦住了那几个宫女,凌厉的美颜也在一瞬间变得柔和下来,又恢复了那天真懵懂无害的样子,“姐姐,不过是我宫里一个小小的宫女,要是因为她惊动了路小将军,恐怕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安平公主巴不得能够多找借口接近路战呢,何况长安公主设计她,她必定是要为自己出一口气的。
她一点不顾念长安公主那天真可怜的样子,一把把长安公主抓着她的手掰开,神情冷淡,“按大小姐不是专门查案子的,那就让专门查案子的人来。禁卫军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就让父皇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会罢休!”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难缠了?
长安公主心中暗恨,见安平公主一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模样,不敢再动什么手脚,让人给那几个宫女放行,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路战带禁卫军过来。
路战来的很快,带来的却不只是禁卫军。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跟在路战身后,一张威严的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朕听说长安你这里出了人命,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第一句话就问向长安公主,让长安公主心中一跳,脸上做出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