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苓歌眉心一跳,直觉般拦住了她。
“等等。”
她从魏姨娘的手里接过汤碗,凑近鼻尖闻了闻,艳丽的脸瞬时笼上了一层阴云。“这汤有问题。”
安苓歌一语既落,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哪怕老夫人原本就有怀疑魏姨娘的意思,此刻亲耳听见安苓歌说出这种话,更像是得到了证明一样,盯着魏姨娘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和蔼。
魏姨娘更是吓的手足无措脸色苍白,她目光游弋,最终落在安苓歌的脸上,“不可能,这汤是按照大小姐你给的药方熬出来的,怎么会有问题?”
安苓歌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汤,然后把勺子递给了丫鬟,“去厨房找一只鸡过来,让鸡喝下这汤,看看它有什么反应。。”
丫鬟腿脚利索动作麻利,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便回来了。
“大小姐,奴婢给鸡喝了汤,那鸡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魏姨娘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摇头,“老夫人,这件事真的不是妾身做的。”
她给老夫人送这养生的汤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这养生的汤药有问题,老夫人早就应该发现了啊!
安苓歌看着魏姨娘慌乱的脸,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道,“这汤里用的药材不对。”
她伸手指着那汤碗,“方才我在这汤里闻到了很浓的黄姜的味道,可是我写下的药方里并没有这味药,这是怎么回事?”
黄姜?
魏姨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药材,更别说用这种药来害人了。
“我不知道什么黄姜。”魏姨娘知道这是证明她清白的关键,强自镇定下来,让她的话语显得不那么凌乱。
“自从大小姐把那养生的药方交给我以后,我每日都是让人去府上取了药,在自己院子里熬好汤,才给老夫人送过来,从来不敢假他人之手,这其中怎么会有黄姜?”
她为了讨好老夫人,是真真正正下了一番功夫的要不然的话,老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偏袒她啊。
可如今这汤药出了问题,她就成了老夫人头一个怀疑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个地位不高的姨娘,要是洗脱不掉谋害老夫人的嫌疑,一定会被王爷下令处死的!
可不管魏姨娘心里怎么惶恐怎么委屈,着有问题的汤药是她端过来的,老夫人自然要怀疑她。
“你说这汤药是你亲手熬成,中间不曾假人之手,那这汤出了问题,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安苓歌听着老夫人的话,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看向魏姨娘,黑亮的眸子带着让人镇定的光芒,“你说那些药材是丫鬟取回来的,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就有人把黄姜混了进去?”
“珠儿她对我忠心耿耿,对老夫人也是一片敬畏,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魏姨娘慌忙为身边的丫鬟解释,这模样让老夫人不由又皱了皱眉。
不过有安苓歌在这里,老夫人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处理,闭了嘴没再说话。
安苓歌对魏姨娘身边那个丫鬟还有点印象,舍命护主的样子和碧珠有点相似,这样的丫鬟,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给人下毒的人。
何况老夫人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陷害老夫人?
如果不是在取药熬汤的过程中出了问题,那就只能说明府上买回来的药材有问题!
安苓歌眸光湛湛,抬眼看着老夫人,“祖母,孙女认为,还有一种可能。”
“若是咱们府上买回来的药材有问题,魏姨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些药照常熬成了汤,才导致您中了毒,也不是不可能。”
老夫人想了想,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虽然低,却也不是不会发生。
“平儿,去药库那里看看。”
药库是从安苓歌囤积药材之后建立起来的,专门存放一些常用的药材。
叫做平儿的丫鬟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魏姨娘还想说两句辩解的话,便听到门外婆子的声音,“李姨娘怎么来了?”
那婆子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对于老夫人和李姨娘之间的嫌隙也略知一二,此刻见李姨娘过来,惊讶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不过她没有得到老夫人的命令,也不会拦着李姨娘,在李姨娘随口说了句看望老夫人之后,便眼睁睁看着李姨娘挑开帘子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一进屋子,李姨娘抬头便看见老夫人黑沉着一张脸。
那脸色虽然不算好看,却也绝对不是中毒都迹象。
下人们不是说老夫人中了毒,才要去请府医的吗?枉她还专门把府医调走,可老夫人好端端的,根本没事!
“你来干什么?”
老夫人本就中了毒心情不好,此刻看见李姨娘这个她不想看见的人,语气更是冷淡。
李姨娘笑了笑,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很好,“老夫人,妾身听说您身边的丫鬟去请府医了,担心您出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你既然如此担心我,怎么不把府医也带来?”老夫人毫不客气,一语揭穿李姨娘的虚伪。
嘴里说的好听是担心她,可明明知道她要请府医,却不知道把府医也带过来,这担心有几分真几分假,老夫人心里有数。
李姨娘尴尬地笑着,心中却暗恨。
这本就是她设计出来,要害死老夫人,栽赃到安苓歌身上的,她怎么会让府医有机会给老夫人诊治?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以为老夫人早就死了,没想到老夫人只是脸色难看了一点,其他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目光转了转,看到一旁的安苓歌,心中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安苓歌治好了老夫人,她倒是忘了让人把安苓歌也给支开了,也没想过这人真的能治。
“有大小姐在这里呢,府医怕是还比不上大小姐医术高超。”李姨娘呵呵笑着,为她自己圆着场面,“只是我听说老夫人中毒,是因为喝了大小姐开出的养生汤?”
李姨娘一句话,就把矛头对准了安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