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老夫人准备给安英成找个继弦的事说出来。
“至于安苓歌那边,姨娘有办法对付她,你就不要管了。”
要对付安苓歌,安苓伊怎么会不好奇?
她拉着李姨娘的袖子,软磨硬泡,“娘,你就告诉我吧。”
李姨娘无奈,只能让女儿附耳过去,在她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安苓伊越听双眼越亮,嘴角勾出的笑容恶意满满。
“大姐姐还在看书呢?今天不用去太医院吗?”
安苓伊进了安苓歌的屋子,见她手里捧着一本书,随口问了一句。
碧珠在一旁悄悄翻了个白眼,她们小姐和安苓伊之间已经撕破了脸,难为这人现在还能装出一副和自家小姐关系很好的样子。
虽然安苓伊性子鲁莽冲动了些,根本不似李姨娘诡计多端。
可就这副演技来说,女儿还是得了母亲的真传的。
安苓歌看她一眼,从太医院里誊抄下来的病例被她放在桌子上,“三妹妹有什么事?”
她面上含着笑,只是嘴里的话有几分冷淡的意味,明显不欢迎来者。
有所算计的安苓伊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冷淡就退缩,她笑了笑,故作亲昵地凑到安苓歌的面前。
“大姐姐,我是觉得你医术好厉害,救了那么多百姓,不知道能不能教我一些?”
见安苓歌诧异地挑眉,安苓伊连忙道,“不用很厉害,我只需要学会一点就满足了。”
安苓歌哦了一声,黑亮的眸子盯着安苓伊,“三妹妹想要学,直接让李姨娘请个大夫教你便是,我也是自己胡乱琢磨的,教不了你,要是让你学的一团糟,以后坏了事情,那反倒是我的错了。”
“我就是闲着无聊,所以想找点事情坐,又不去行医,才不会出现岔子,大姐姐你就教教我嘛。”安苓伊不依不饶,非要让安苓歌同意下来。
安苓歌唇角翘了翘,面上做出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神情,好似对着自己喜爱的妹妹一样,“三妹妹闲着无事,不如就跟二妹妹一同学些规矩礼仪,祖母给二妹妹请的教养嬷嬷可是专门从宫里出来的,比原先的嬷嬷厉害多了。你若是被她教导一番,也大有裨益。”
安苓歌的话看似是为了安苓伊着想,实际上是在讽刺她蛮横无理,需要好好学习一下礼仪。
这话听着好听,却让安苓伊变了脸色。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
可是想想李姨娘交代她做的事情,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嘻嘻应了下来。
“大姐姐放心吧,姨娘会为我请最好的教养嬷嬷的。”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眼底带着些不自知的骄傲。
李贵妃可是她姨母,她想要一个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只要向李贵妃说一声就好,不像安苓歌,还得拿这件事去求太后。
安苓伊心底带着隐隐的快意,觉得她终于压了安苓歌一头。
安苓歌把她的神情看在眼底,面色淡淡是,“那就好,我还以为姨娘对三妹妹的教养之事,从来不上心呢。”
若不然怎么会把女儿养成这样的性子。
她说话句句带刺,安苓伊脸上的笑都快僵硬了,明明心里恨的要死,却还是忍着恼怒,“我就知道大姐姐是关心我的。”
安苓伊眼珠子转了转,大大的杏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大姐姐,我听姨娘说你给太后看过病,是真的吗?”
“给太后瞧过一两次。”安苓歌摸不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语气更加敷衍。
安苓伊双眼亮亮,仿若天真的少女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一样,“那大姐姐给祖母看过病吗?我听说大姐姐你原先学习医术,是为了给祖母调养身子,可大姐姐进了皇宫做了女医,不知道你为祖母做了这些事情没有。”
安苓歌眉心微微蹙起,却还是说道,“祖母那里我每日都让人做着养生的汤药。”
每日都做着养生的汤药,那就太好了!
安苓伊嘴角翘了翘,仍旧是一副好奇兴奋的模样,拉着安苓歌问东问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姨娘,我问清楚了,安苓歌拿出来一张药方,让厨房那边的人每日照着药方做汤药呢。”
李姨娘看向女儿,眼底带着笑意,“你可把那药方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我故意问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安苓歌果然没了耐心,等之后我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只想让我赶快离开。”
安苓伊说着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安苓歌不待见她,以为她就待见安苓歌了不成?
李姨娘听女儿把那药方背出来,才拍了拍她的手,杏眸里闪过一丝激动,“伊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姨娘吧。”
她料想的果然不错,安苓歌开出的药方里,真的有陈皮这味药。
当年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李家不过是京城一户贫寒人家,她父亲虽然是六品官员,可在这权贵遍地走都京城,却着实算不上什么,每个月的俸禄要拿来养活他们一大家子,还要给她母亲看病,根本剩不下什么钱。
那时她天天为母亲熬药,也记下过一两味药味,对于其中昂贵的陈皮印象深刻。
有一次她去药铺买药,见药铺里另一味药和陈皮长得一模一样,价格上却便宜许多。
她根本没多想,就把那药买了回去,代替陈皮熬在了药里,却差点害死了她的母亲。
自那之后,李姨娘才知道有一味叫做黄姜的药,和陈皮长得相似,可是用的不对,却是会害了人的性命的。
这种事情极少有人知道,何况安苓歌学的是药理,却并不知道如何分辨那些相似的药材。
如今安苓歌给老夫人开出的药方里正好有陈皮这味药,岂不是给了她一个机会,既能够让老夫人不知不觉地死去,又能够把罪名推到安苓歌的身上,让她背上谋害祖母的罪名,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