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贵妃就是得皇帝宠爱,她往皇帝的身边靠了靠,柔柔一笑,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还有安大小姐,一介闺阁女子,竟然能拿出治疗瘟疫的药方,不知那药方从何而来啊?”
李贵妃面上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锋利。
先是说安英成预测了瘟疫爆发,实乃反常,又说安苓歌一介闺中女子,却拿出来治疗瘟疫的药方,更是奇怪。
不过她这话,却不会让安苓歌为难,她同样带着笑,黑亮深邃的眸底显出一丝锐利来,“我闲时喜欢看一些杂书,曾有幸看到一本古籍上讲过这些东西,觉着挺有趣的,便记了下来。”
“那本古籍何在?”李贵妃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安苓歌便冲着皇帝看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那本古籍被二妹妹拿去垫了桌角,皇上也知道这件事的。”
皇帝明显不想看到李贵妃抓着这件事不放,他咳了一声,“爱妃啊,朕昨天问过了,那古籍确实是不见了。”
赵澜宇昨日里吃了大亏,李贵妃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安苓歌?
她撅了撅嘴,明明是三十左右的妇人,作出这番此姿态来也不觉得别扭,“臣妾只是想知道,哪本古籍这么厉害,连治疗瘟疫的法子都有。可惜前朝的医者们没用,那么多人竟然都没有发现那本古籍,眼睁睁看着瘟疫害死了万千百姓。”
这是在说先帝在位时候爆发的那场瘟疫,但她又说前朝的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那本古籍,偏偏安苓歌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本身就可疑。
沈娇娇坐不住了,她本就是半道被明珠夫人认回来的,对于李贵妃多么受宠没有什么感觉,此刻见李贵妃针对安苓歌,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开口道,“运气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安大小姐心善,才有了这个机遇,别人没发现的东西,还不准安大小姐发现了吗?”
世上的书籍那么多,每个人看的书又不相同,前朝的太医们没有发现治疗瘟疫的法子,不代表安苓歌不能发现啊。
李贵妃掩着唇笑了,只是那笑意有几分凉,“郡主和安大小姐素未相识,怎么知道安大小姐心善?”
安苓歌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李姨娘吃瘪,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主儿!
“安大小姐曾经救过我,怎得就不是心善的人?”沈娇娇分毫不让,凌厉的目光直冲着李贵妃看过去,“安大小姐能够救一个陌生人,能救楚州万千百姓,敢问贵妃你可有这份心思?”
她是才回到明珠夫人身边不久,可不代表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只这三两句话,就把李贵妃气的够呛。
皇后看着李贵妃难看的脸色,眼底闪过几分笑意。
仗着皇帝的宠爱,就在宫里耀武扬威,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如今李贵妃吃瘪,她心里愉悦万分。
不过这是皇帝举办的庆功宴,皇后却不能看着人把气氛弄僵。
她看了会儿好戏,这才开口,带着几分训斥的味道,“行了,李贵妃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安大小姐救了楚州的百姓,这是事实,是好事,你这般质问她,是何用心啊?”
李贵妃一向和皇后不对头,被皇后斥责,更是不忿,她垂下眸子,颇有几分可怜的姿态,“臣妾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而已,哪有什么别的用心?”
皇帝见她这样,便有几分心疼,连忙维护她,“爱妃定然没有其他的心思,皇后你莫要多想。”
他目光看向安英成,面上带着几分愧疚,“先前安王把瘟疫的事情告知朕,想要让朕有个准备,可惜朕觉得他的话不可信,把安王打入了大牢,最后这瘟疫还是由安王等人解决的,朕心里实在是......”
安英成不等皇帝把话说完,立刻起身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办事,这是臣分内之事。”
“哎,安王你立下了这等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皇帝也不自责了,转而提起封赏的事来。
治理瘟疫这事,虽比不上战功煊赫,可救了数万百姓,也是大功一件。
偏偏安英成身份高贵,他已经是异姓王,皇帝便是再给他封个什么名号,也比不上当朝王爷来的尊贵。
安英成诚惶诚恐,虽然心中欢喜,面子上还是要推脱一番,“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赏赐。”
“分内之事。”皇帝沉吟片刻,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好主意一样,“不如朕任命你为神机营坐司官,执掌神机营,如何?”
神机营可是京城中最厉害的一支队伍,皇帝直接认命安英成为神机营坐司官,便是把这支锋利的军队交到了安英成的手里。
安英成神色欣喜,便是他在朝堂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臣,谢皇上!”
只要他掌管了神机营,那就是握有军权,再也不是毫无实权的王爷了,这京中的人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何况皇帝把神机营交给他掌管,便是信任他,不枉他冒险做了这件进宫向皇帝说了瘟疫的事,还蹲了一段时间的大牢。
其余的大臣们心思各异,面上虽然有惊讶之色,却很快就掩饰过去,只纷纷说着皇帝英明。
安英成的奖赏定了,穆君寒却还没有得到封赏。
皇帝转头看着穆君寒,面上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至于君寒,朕便赐你一个貌美贤良的女子做妻子,你早些成家,也好让穆王安心,你可愿意?”
这来自长辈的关心里,还带着几分试探,穆君寒摇了摇头,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皇上,那些个美人儿还没有我长得好看,我可看不上她们。您若是要赏赐我,不如就把您书房里那幅隐者寻雾图赐给我,我父王可是眼馋那幅画好久了。”
他这话让在座的贵女们红了脸,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奈何穆君寒本就是长得好看,就连皇帝也只是哈哈笑了笑,“好,回头朕就让人把那幅画给送到你们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