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一手指着那精瘦男子,恨不得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撕咬一番。
他的话让围观的众人惊慌不已连忙离那个精瘦的男子远了一点。
方才他们还在和这个男人说话呢,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如果他对他们起了杀心,那他们岂不是也已经成了亡魂了?
只是想想就叫人害怕。
精瘦的男子却并不承认这个罪名,他抬着头,狡辩道,“你说谎也要有个依据,你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是啊,为什么要杀孙英?
围观的百姓们心里也闪过这么一句话,只是神色惶惶,没有敢说出来。
“为什么?”穆君寒冷笑一声,墨色凤眸里仿若寒潭冰冷,“自然是因为有人见不得百姓好,不愿意让这瘟疫得到控制,想让百姓们都死在瘟疫之下,想乱我大周!”
他一句比一句严厉,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凌厉,到最后,那精瘦的男子吓得往后退去,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你胡说,我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们不能抓我!”他犹自挣扎惨叫,眼珠子转了转,正想要装哭卖惨,穆君寒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昨日你潜进孙英的家里行凶,以为孙英死了,今天才会在这里散播谣言,说吃了这药会死人。”
“若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孙英出了事?还一口咬定孙英是因为吃了治疗瘟疫的药死的!”
他眸子一凌,浑身的气势爆发开来,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双眼。
精瘦的男子被吓到,嘴唇张了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借口。
他这时才终于变了脸色,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只仍旧不服,“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抓我?”
“等我去官府告你们仗势欺人,不给我们这些百姓留活路啊!”
精瘦男子哭号的声音很大,听的安苓歌眉心蹙起,不禁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你想要见官是吗,我们这就送你去见官。”
精瘦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却听安苓歌又道,“不过在送你去见官之前,还得让你见个人。”
不等众人好奇要见什么人,随从们已经挤开了人群,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对于百姓们来说既不陌生也不熟悉,正是新上任的知府焦大人。
“安王爷,穆世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面上已经没有了拿虚伪客套的笑,任谁被押着带过来,也不会有个好心情。
焦大人脸上满是质问愤怒,这表情恰到好处。
安英成还没有想明白,穆君寒已经让人把东西带了上来。
满目的珠宝如同碎石一样堆积在一起,看着杂乱却耀眼。
那闪闪亮亮的金银,珍奇昂贵的宝物,无一不在刺激着围观百姓的心脏。
“焦大人上任不到一个月,如何得来这么多东西?”
穆君寒的质问并不大声,甚至在嘈杂的人群里听不清楚,可不知为何,百姓们竟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新上任的知府焦大人必定是贪赃枉法之徒!
焦大人被人从被窝里抓起来已经是满心怒火,这时看见这些东西,满心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水,一颗心瞬间变得冰凉冰凉的,心底更是浮上一丝恐惧。
这些东西好好的在他的暗室里待着,穆君寒是如何让人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摆出来,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他这些钱财来路不正吗?
眼看着焦大人脸色突变,甚至连嘴角都有些发白,穆君寒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整个人仿若一把凌厉出鞘的剑,不见丝毫的纨绔浪荡,“焦大人不敢说,那本世子就替你说。”
他自称世子,让围观的百姓又是吓了一跳,只觉得今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不过这世子看起来和善,百姓们便也没有害怕,竖起耳朵,听着穆君寒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你被皇上任命为楚州知府,本应一心为民,早日解决瘟疫一事;可你收了他人贿赂,按照他们的吩咐故意放任瘟疫蔓延,这些金银珠宝,就是他们贿赂你的东西,对也不对?”
焦大人心中一惊,这人怎么跟看着整件事发生了一样,他所说的话分毫不差!
可这样的罪名,他不能认下来。
若是承认了这样的罪名,别说他的官位了,就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焦大人面露苦色,疑惑道,“穆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哪里找出来这么一堆东西?”
他看着那金银珠宝,眼里有痛惜更有决断。
私藏的财物被发现了,还是这种受贿得来的财物,被摆在百姓们面前,被摆在安王爷面前,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些财物是他的。
舍弃财物还是因财丢命,焦大人选择了前者。
可惜,焦大人算盘打得好,却不料穆君寒根本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
“这些东西都是从焦大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难不成是上一任知府的东西?”
穆君寒嘴角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焦大人犹豫片刻,最后一狠心,点了点头,“没错,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若是在知府衙门里搜出来的,那只能是上一任知府的东西。”
“可上一任知府被皇上下令抄了家,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又哪来这么多金银珠宝?”穆君寒深邃的目光落在焦大人身上,唇角的笑意有几分嘲讽。
“焦大人收受贿赂,不顾百姓性命,放任瘟疫蔓延,此罪当诛!”他看向安英成,眸光清亮,“安王爷,本世子想要把焦大人送到京城大理寺去,不知道安王爷有没有意见?”
“本王同意你的做法。”安英成也听明白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来,雕刻龙纹的令牌出现在众人面前,伴随着安英成沉稳的声音,“把焦大人送往大理寺,楚州暂且由本王和穆世子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