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怎么流血了?”
李姨娘尖叫一声,连忙喊了丫鬟过来,“快,快去找府医过来给二夫人看看,她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的,万万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她身后的丫鬟机灵的很,立刻就转身出了安苓歌的院子,嘴里不住大声喊着,“二夫人不好了,快去叫府医过来。”
那丫鬟的声音在栖梧院外面响起,话里话外都是王氏要流产了的样子,听的王氏一阵怒气上涌,血流的更快了。
李姨娘目光落在那血迹之上,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她唇角微微翘了翘,很快又压了下去,面上一副着急之色,“大小姐,这好端端的,二夫人怎么会流血了,该不会是你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安苓歌顾不得和她争吵,只扭头吩咐明心,“你去存放药材的屋子里,取些马笕草来,用热水煮开,动作快一点。”
明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大小姐这般镇定,让她也安心下来,心中的恐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她点点头,冲着门外走了过去。
李姨娘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对着安苓歌扬了扬下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让丫鬟去消灭证据吗?”
“李姨娘说话可要讲证据。”安苓歌眸光淡淡扫过去,那黑亮深沉的眸子让李姨娘下意识避开了眼。
不管看多少次,她都觉得安苓歌的眼睛亮的可怕,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安苓歌见她语塞,才又对一旁的碧珠道,“你去取三钱苏叶,二钱莲心,半颗川穹,煎成药带些蜜饯过来。”
难道安苓歌还懂药理?
李姨娘的心头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担心安苓歌真的把王氏治好,当即便牢牢把住了门,不让明心和碧珠走出去。
“李姨娘若再不让路,就别怪我的丫鬟们不客气了。”
安苓歌神色冰冷,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冷意。
李姨娘莫名有些胆怯,却又梗着脖子,“我不过是害怕大小姐你派人去消灭证据,大小姐不说个清楚明白,这两个丫鬟别想出去!”
“明心,碧珠。”安苓歌轻轻唤了一声,她们两个不再犹豫,猛地往前一冲,撞开了李姨娘,也不管她摔在地上连声叫疼,头也不回地就冲着存放药材的地方奔了过去。
李姨娘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人从自己的眼前跑了出去,气的一张娇柔的脸忽青忽白。
她愤愤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小姐你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若是在我的院子里,这样的丫鬟早就被发卖到那等下贱的地方了。”
“可这里是我的院子。”安苓歌不软不硬地刺了她一句,蹲下身子,伸手在王氏的手腕上查探病情。
王氏的脉象很乱,脉搏也时快时慢,时强时弱,让人根本摸不到规律。
安苓歌脸色凝重,“二婶娘你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她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包金针来,迅速而准确地对着王氏的穴位扎了下去。
这副镇定有度的模样落在李姨娘的眼底,更是让李姨娘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安苓歌这个贱人真的会医术!
她心底闪过一丝震惊,随机而来的便是一抹狠意。
不行,这是她设好的局,若是让安苓歌把王氏治好了,她还怎么挑拨两人的关系,怎么给安苓歌扣上罪名?
“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二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随意乱动,难道你非要害死了二夫人才能甘心?”
她上前两步,蛮横地把安苓歌撞到一边,同时把她手里的金针撞歪,才感觉好了些的王氏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你看看,二夫人脸色都白成这样了,大小姐你还要折腾她,你真是......”
李姨娘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安苓歌却没有心情陪她演戏,看着王氏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的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寒冰。
“滚开!”
她从未这样厉声呵斥过,李姨娘心中一跳,下意识便后退了一步。
安苓歌又走到王氏的身边,把被撞外的金针拔出来,重新找准了穴位,一针下去,王氏的痛呼便减弱了些许。
“二婶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苓歌倒了一杯茶,递到王氏的嘴边。
王氏方才流了许多血,一张脸上苍白不已,她大大喝了一口水,才感觉眼前的眩晕感轻了一点,“好多了。”
她说完这句话,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我的孩子!府医呢,府医怎么还不来?”
安苓歌握住她发抖的手,细声安慰她,“二婶娘放心,你这次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动了胎气,不过我方才已经用金针帮你止住了血,只要喝几副补血养胎的药,仔细养着身子,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真的?”哪怕安苓歌已经帮她止住了血,王氏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她从来不知道安苓歌会医术,比起这个还没出阁的丫头,她更相信府上的大夫。
安苓歌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而且府医一会儿就过来,二婶娘若是不放心,就让那府医再诊治一番。”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王氏便稍稍放下心来,等着那府医。
可左等右等,等到明心和碧珠的药都准备好了,府医还是没来。
“李姨娘,你派去叫府医的丫鬟呢?还不会是王府太大,她在王府里迷了路吧。”
安苓歌带着讽意的话让李姨娘的脸上显出几分难堪,嘴皮张了张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合适。
她今天特意设计让王氏流产,然后嫁祸到安苓歌身上,那丫鬟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两刻钟的时间,绝对不会带着府医过来。
现在安苓歌发难,她只能干笑着,扯出一个干巴巴的借口来,“可能是府医去了别的院子,我的丫鬟走的远了一点,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她先前拦着明心和碧珠两人,如今派出去的丫鬟又迟迟没有带府医过来,王氏的心里便有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