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安苓伊承认那学堂里的马匹是她买通人做的手脚,一时间冷笑出声,“我倒是不知道,三丫头你竟然还有这种能耐,买通别人在马匹上做手脚陷害嫡姐,事后还能找出这么个借口,我差点便信了你的话!”
她这是真的动了怒,安苓伊连声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怎么样冤枉,不过是意外才导致了安苓歌险些丧命。
“三妹妹这意外可真叫人害怕。”
安苓雪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像是担心自己也被安苓伊陷害了一样,“就像大姐姐说得那样,你为了自己能够出风头,便能害的大姐姐险些丧命,可你在祖母询问的时候,竟然还打算隐瞒过去,可见你不是真心悔过。若不是祖母威严,逼得你不得不说出了实话,大姐姐岂不是要白白受了这个委屈?”
她这个时候一心为安苓歌说话,仿佛是真的没有把两人争吵的事放在心上。
可谁又知道,安苓雪不过是想要趁机落井下石,能够踩安苓伊一脚就踩一脚。
安苓歌也神色肃穆,艳丽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委屈的神情,只带着一丝忧虑,“三妹妹莽撞行事,京都学堂差点出了人命,被迫停止了考核,如今这事已经不是关乎我一个人,而是关乎我们整个安王府。若是让皇上知道,这背后的人竟然是三妹妹,恐怕我们整个王府都要受罚。”
何尝不是这样呢?
老夫人气怒不已,若不是因为牵扯到皇上,她也不会连雪儿都叫了过来,就是为了敲打她们几人一番,免得她们再出什么岔子。
“这件事哪里有大姐姐说得这般严重。”安苓伊暗恨安苓雪的落井下石,可对于安苓歌的紧咬不放更是恨得磨牙。
偏偏姨娘交代了,让她在老夫人的面前乖顺一点,作出一副温顺好孙女的模样,虽然不能讨得了老夫人欢心,也免得惹了老夫人厌恶,害得她连发火都不敢,唯恐受了罚。
“没有这么严重?”老夫人反问一句,气极反笑,只那脸上的神情怎么看都面色不善。
“这京都学堂是皇上特意下令开办的,又聚集了京中所有的名贵之家,从朝堂重臣到王侯之家,哪一个不是声名赫赫的世家?可如今你倒好,买通人在马匹上做手脚,使得那学堂的考核作废,夫子难道不会禀告于皇上,皇上不会派人追查吗?到时候查到你的头上,必定要牵连我们整个安王府!”
府上的几位小姐,竟然只有歌儿把这事情看的清楚明白。安苓伊一介庶女,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雪儿又自小在祖宅那等偏僻之地长大,不知道皇权的威严可怕。
说来说去,安王府的嫡长女和其他小姐就是不一样,这眼界气度,便生生甩开她们一条街。
老夫人心中叹了一声,有些欣慰又有些悲哀。
至于安苓梦,透明人一样的存在,老夫人从未放在心上。
“祖母,孙女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王府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安苓歌开口。
老夫人的目光瞬间便落了过来,“你有什么法子,只管说来便是。”老夫人虽然是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并不报什么希望。
只要这件事是安苓伊做的,那么安王府肯定要受到牵连,区别只在于被皇上责罚的重不重而已。
安苓歌冲着安苓伊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笑了笑,“虽然已经弄明白这事情是三妹妹派人去做的手脚,可目前为止,只有我们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其他人还不知道呢,我们可以借着这个空挡,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大姐姐说得也太轻巧了。”安苓雪反驳她,又是一脸的善良不忍,“且不说能不能够成功把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就算大姐姐有办法让无辜的人来背这个锅,难道你便没有想过那无辜的人的下场吗?”
这仿若全天下只有她会为别人着想的善良模样,看的安苓歌心中冷笑,面上却分号不显,只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二妹妹怎么会想到把事情推到无关的人身上去,我只是在想,既然三妹妹把这件事交给了她身边的丫鬟去做,那么就不算是她亲自经手,只要给那个丫鬟定了罪名,三妹妹便可以从这件事中脱身,皇上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丫鬟便治罪于我们王府。”
“不行!”安苓伊一听要拿自己身边的丫鬟顶罪,立马叫了出来。
她倒不是多心疼自己的丫鬟,只是自从白玉叛变被姨娘下令处死,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便只剩下了一个,若是再拿出去定罪,那她身边可就一个心腹都没有了。
老夫人才稍微缓和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又沉了下来,恼恨的目光落在安苓伊的身上,“你作出这种事情陷害歌儿,歌儿不仅不计较,反倒为了大局考虑给你想办法脱罪,你竟然还不愿意,难道非要害死了我们整个王府你才甘心?”
她站起身来,拿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在安苓伊的身上。
安苓伊见她竟然气恼成这样,下意识便往一旁躲去。
“好好好,你还敢躲。”老夫人连声说了三个好,可那神情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立刻吩咐一旁的下人,“去把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叫过来,鞭笞五十,再送去官府,就说安王府已经处置了这等谋害主子的刁奴。”
鞭笞五十,这可是重刑了。
安苓伊虽然还想要反驳,可看着老夫人那拐杖,终究不敢说出声来。
算了,一个丫鬟而已,便是被打死了,她让姨娘再给她找一个便是。
“祖母,既然这丫鬟是要陷害我,不如就让我去观刑如何?”安苓歌温声开口,一双黑亮深沉的眸子,竟然叫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又为了安王府着想,放过了安苓伊,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老夫人自然不会不同意,当即便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