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寒正好追了上来,又是一箭射中那马匹的脖子,血便喷涌而出,马匹嘶鸣两声便蓦然倒地。
他飞身跃到安苓歌身后,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稳稳落在了地上。
“大姐姐你没事吧?”
安苓雪见她一点事都没有,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脸上却仍旧带着关心焦虑,立马跑到了安苓歌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副关心姐姐的好妹妹模样,好似她们两人昨天的争吵根本不存在。
穆君寒眸光微冷,拉着安苓歌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不想让二人有所接触。
安苓雪神色一僵,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脸上便带了些委屈,“我不过是想看看大姐姐有没有受伤,穆世子何必这样防备着我?”
安苓伊也气恼的很,自从知道京都学堂要进行君子六艺的考核,她便想办法买通了那些养马的人,在通往后山断崖的路上撒了吸引马匹的药。
本打算等到安苓歌上场,便悄悄在马的身上涂了药,中了药的马一定会顺着气味往后山跑去,安苓歌也会因此掉入断崖,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惜穆世子反应太快,竟然轻轻松松就把安苓歌救了下来,让她的计谋就这么白费了。
安苓伊暗暗咬牙,只觉得被穆世子揽在怀里的安苓歌碍眼的很。
她也扬起一抹笑,靠近安苓歌的身边,“大姐姐没事真是太好了,不过穆世子是不是可以放开手,免得让别人说闲话啊。”
虽说方才情况紧急,穆君寒才会抱着安苓歌,可现在人已经无事,穆君寒若是再揽着她,确实说不过去。
安苓歌便从他的怀里走出来,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一双黑亮深沉的眸里满是冷意,“今天的事多亏了有穆世子相救,不然的话,只怕我已经成了那崖下冤魂。”
她顿了顿,才冲着夫子道,“京都学堂的考核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针对我,还是只是个意外,都应该查出这马匹突然发狂的真相,也好让大家安心。”
安苓伊对着这样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安苓雪却全然不受影响,反正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一点都不害怕。
那夫子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本只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查探一下这些世家子弟的底细,谁能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幸好安王府的大小姐有惊无险安然无恙,若是她真的被那马匹带到了断崖之下,只怕这京都学堂立刻就办不下去,皇上也要治他的罪!
这么想着,他立刻高声应了下来,“安大小姐放心,事关每一个学子的安危,京都学堂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
因为这件事,京都学堂的考核便暂时停了下来,学子们也比往日更早一些回到了家中。
才出了京都学堂,安苓雪便没了那热络担忧的模样,独自一人上了马车,把安苓歌撇在身后。
安苓歌根本不在意她这虚伪多变的态度,坐在马车里闭目,暗暗思索这件事情背后的凶手。
若说这件事是针对整个京都学堂的学子,只是她运气不好撞上了,肯定是不可能的。
谁都知道京都学堂的背后是皇上,是大周朝最尊贵最有威严的人,哪个人会想不开了去针对京都学堂,去挑衅皇帝呢?
这么想来,只有一个可能,是自己的私敌下的手。
要论和她有仇的人,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府上的李氏母女,再加上一个安苓雪。
可安苓雪虽然惯好装柔弱博同情,又仗着老夫人的疼爱,在府里有一定的地位,她到底回到京中的时间还短,根本没有找外人来陷害自己的能力。
她回了府,便直直冲着老夫人的庆丰院而去。
“大丫头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老夫人因为那日砸伤了她的事而有些内疚,现在面对安苓歌,语气都软了不少。
安苓歌态度更加恭敬,只是少了一份亲昵,“回祖母的话,考核用的马匹出了问题,差点便出了人命,夫子便让学子们先行回府,要查一查那马匹之事。”
“竟然还有这种事?”老夫人大惊,那可是皇上下令开办的学堂,这才几天就差点闹出人命,也太吓人了些。
若是皇上因此怪罪下来,那才是不妙。
老夫人眼底神色变换几许,面上却看不出来,“可出事的人是谁,可有受伤?”
“孙女运气不好,碰上那马匹发狂,差点被摔下断崖,所幸得了穆世子相救,才安然无恙。”安苓歌神情有些后怕,艳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事,孙女才想着来问一问祖母,能否在学堂那里请两天假,允孙女出去走走。”
老夫人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出事的竟然是自己府上的小姐?皇上若是因此而怪罪安王府......
她也顾不得安苓歌的请求,连忙把事情问了个清楚,听完后便沉了脸色,吩咐一旁的嬷嬷,“去把几位小姐都叫过来。”
“妹妹们今日也受了惊吓,祖母唤她们过来作何?”安苓歌垂着眸子,一向沉稳镇定的人显出几分害怕,“不如祖母就允我在学堂那边请个假,等到了事情查清楚,孙女再去学堂不迟。”
她这副模样,像是被吓到不敢去上课,老夫人便更加气怒,府上的小姐们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也就算了,谁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点算计呢?可这都快要闹出人命了,绝对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
“歌儿放心,这件事祖母一定查清楚了,不会叫你受了委屈。”老夫人安慰着她,催促人赶紧去把几位小姐请过来。
明明包庇着安苓雪的人是老夫人,如今要为自己做主的,还是老夫人。
安苓歌唇角翘了翘,她大约已经知道了老夫人的底线在哪里。
安苓伊等人才到了自己的院子没多久,便给老夫人派去的人给喊了过来。
她偷偷瞄了眼老夫人的脸色,当即便心中一惊,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