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住的公寓后面是一个很热闹的步行街,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而且还有很多很多中国餐馆。苏宛白不过刚刚二十岁,还是爱玩的年纪,她疯狂品尝着各种特色美食,很快就发现自己吃撑了,不停地打着饱嗝。爸爸一边亲昵地给她擦着油乎乎的小嘴一边不停地唠叨着,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吃货,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每天黏在爸爸身边,像一只小鸟一样飞来飞去。难得的惬意时光,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他们正打算回家的时候,一家中文书店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爸爸,进去挑几本书吧。”苏宛白挽住爸爸的手臂,一脸欢快。
“好啊。”爸爸说。
书店的老板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看到是两个中国人进来,他亲自过来迎接,热情地和他们握手。没想到出国以后,看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人都会觉得无比亲近。
“你好,是刚刚来温哥华吗?”老板问。
“嗯,对。”苏华立说。
“准备长住,还是……”老板问。
“也许吧。”苏华立笑笑。
苏华立随意挑选了几本经典小说,结账的时候老板特意给打了八折,他们临出门的时候,老板还说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免费来店里看书,正好也可以陪他聊聊天。他孤身一人来到洛杉矶,朋友不多,平时自己在店里也很无聊。苏华立一口答应,真没想到,刚来到陌生的国度就能交到朋友。
回到家以后,苏宛白美美地洗了澡准备睡觉。
房间里似乎隐隐漂浮着一股清香,其实昨天她就闻到了,只是没有在意。这里没有花草更没有香盒之类的东西,哪里来的香味呢?难道是家具自带的,她嗅着鼻子这里闻闻那里闻闻,也没有。找了很久,才在床底下发现一个奇怪的盒子。说它奇怪是因为它的形状像一个五角形,而且根本就打不开。小心地捧在手里,刺鼻的香味让她突然燥热难当。
苏宛白的脸上滑过一丝冷厉,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那么昨天晚上的鬼压床的感觉,就是因为它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连心跳的速度都变了频率。不会吧,她都逃到加拿大来了,那个追杀的人还是跟了过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如果是那拨人,应该直接取她的性命更直接些,干吗要用迷香呢?
一团团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翻腾转动,她找出一沓旧报纸,一层层地把盒子包裹严实,然后又悄悄地出门,把盒子埋在院子的一角。
“宛白,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悄然站在她身后。
苏宛白一惊,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看到女儿吓得惨白的小脸,苏华立心疼地扶住女儿。
“我在房间里偶然发现了一些花籽,正好现在睡不着,就想着把它们种在院子里,看能不能长出来。”苏宛白不想让父亲发现自己撒谎,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点事儿,女儿没有必要对他撒谎,所以他倒是没太在意,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先回房间睡觉了。
苏宛白想告诉父亲,她希望这只是个误会。可能是之前的钟点工在打扫屋子的时候无意中落下的,又或者更早的时候,装修工人来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她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可是这不是普通的盒子,这是剂量很大的迷香,谁会随身带着迷香到处走动呢。
唉,不想了,想得头都大了。
苏宛白用力地摇摇头,想要甩掉这些也许只能称之为胡思乱想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借着月光看看挂钟,已经十二点多了。
细细碎碎的响动从门外传来,本来反锁好的门把手微微转动着。苏宛白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还没有来得及喊救命,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宛白假装睡觉,眼睛却眯起一条缝,细细地打量着来人。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偷,偷了东西应该就会走吧。反正屋子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随他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找师傅换个更好的一点的门锁,周围的窗户也都装上防盗网,那样就安全多了。据说这个社区的治安状况很好,怎么会突然有小偷呢?看来,明天就得去保安处一趟,要求他们增加防卫。
小脑袋正紧张地思考着,眼睛上方的一片区域黑了下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她的床边,五官因为陷入月光的阴影里而变得模糊不清。不过,他身上特殊的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又是昨晚睡梦中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凑过来,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映入苏宛白眼帘。她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响,竟然,竟然是那个恶魔,慕容傲天!
“你怎么来了?”苏宛白狠狠推了慕容傲天一把,迅速地坐起身。
“想来就来了啊。”慕容傲天听到她说话,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凑过来,拿起苏宛白一绺头发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很陶醉地闭上眼睛。
“我放在床底下的迷香被你发现了吗?女人太聪明不好,懂不懂?”慕容傲天一脸戏谑的浅笑。
“你怎么跟来的?给我滚出去!”苏宛白从慕容傲天手里抢过自己的头发,怒冲冲地看着他。
“你的手机里有我放的窃听器,没想到,你一直没舍得扔,所以才给了我可乘之机。而且这栋公寓是我的,要滚也是你滚,而不是我!”慕容傲天突然俯下心狠狠地吻住苏宛白的唇瓣。
香甜,细嫩,顺滑,她的双唇太诱人了,他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形容词可以放在这里,用以描绘她的美。
什么?那个接机的人不是金熠尘派来的人?原来,慕容傲天是故意的,他知道苏宛白不会拒绝金熠尘的好意,就拿他做挡箭牌!
苏宛白抵抗不过慕容傲天的蛮力,软绵绵地倒在他宽厚的怀抱里。
就在慕容傲天得意忘形的时候,苏宛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咬住他的唇。一股浓重的腥气溢满她的口腔,慕容傲天眉头微皱,他下意识地推开苏宛白,一脸错愕。这个女人,果然刚烈,他伸出食指抹了下被鲜血濡湿的下唇,妖冶地闷声笑了起来。
浓墨重彩的夜色,慕容傲天刀刻般的五官更加深沉,如果把他放到画布上,一定是一幅惊世骇俗的作品。
苏宛白,你在想什么?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还有闲心乱想。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这个混蛋赶走。
“你有种!”慕容傲天低声说。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苏宛白想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谈。
“你的体香很独特,我特别喜欢这种味道。”慕容傲天想了很久,才说出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什么狗屁理由,你根本就是禽兽,你就是以践踏别人为乐。你是个变态,是个魔鬼!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咱们各走各路,从此再无瓜葛,不好吗?你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得到,你去找她们好不好?”苏宛白几乎是在哀求他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苏宛白吗?她居然服软了,她在干什么?她在求他!她不是打死都不肯求他吗?当初,她那么坚决地投入金熠尘的怀抱,头都不回。那时候,或许他就应该痛下决心,和她一刀两断的。
“我上瘾了,怎么办?”慕容傲天眯起眼,眼神深不见底。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你现在就给我滚,立刻,马上!”苏宛白低吼。
“你再大声说一遍,我没听见!”慕容傲天耍起赖来。
苏宛白当然不会大声说,父亲就在楼下的主卧。万一他上楼来,她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自己和慕容傲天的关系?去报警吗?慕容集团在加拿大的势力很大,这是她早就无意中听说过的事情。她不想让父亲陷入无望的恐慌,更不想一次一次任凭慕容傲天无情践踏,左右为难之中,慕容傲天恶狼一样扑过来。
苏宛白紧咬着双唇,硬是把唇色咬成一片月牙白。
慕容傲天似乎刻意地把动作放慢,猩红的眼神不时扫过苏宛白绝望的双眸。此时的她,更像一具没有知觉的死尸,连呼吸都微不可见。她厌恶地别过头去,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单,连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慕容傲天快意地驰骋着,坚实的后背因为细密的汗水变得光洁发亮。
“快点儿!”苏宛白的声音冷硬无比。
慕容傲天愣住了,野性的双眸对上苏宛白冰寒的脸色,竟然突然兴致全无。
他颓然倒在苏宛白的身边,双拳狠狠砸在床上,厚重的席梦思床垫也跟着狠狠地弹跳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慕容傲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