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宇天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儿,不愿意去投身其他军营,那么就跟随贫僧,贫僧虽是出家人,但也悲悯这天下百姓,想要为百姓们结束这一场战争,虽然力量有限,但至少贫僧在做,不知道花将军愿否一起?”
花灼又是一怔,眼神中的火炎越烧越旺,原本已经渐渐没有的那种热血,此时竟然在此燃烧了起来,他十多年来都在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总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根本就对天下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因此他曾痛苦,曾绝望,曾苟且偷生,曾如行尸走肉,若不是他的这些兄弟,他又如何能够站得起来。
而现在,他听得卫宇天的这番话,顿时明白在小的力量也是力量,如果说蚍蜉真能撼树,那么自己也想要尝试一把。
能够做成什么样,那是自己的心意和能力,至少到了自己不会抱憾终身。
天下哪怕因为自己的力量,有一个人脱离了窘境,那也是自己的成就,那也是一件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好,我花灼答应你,就跟随大师一起,为这天下黎明做一点贡献,哪怕是一丝一毫,那也心满意足。”花灼说道。
众人见得花灼终于是找到了走出去的路子,都是高兴得很,如此他们也才放下心来,能够去湘川联盟参军。
“我等占山为匪,也做了一些恶事,理应受到惩罚,我等改过自新,有该当如何处理?”拿手上的土匪言道。
花灼在这花虎山为匪,却并没有要打着抢劫的旗号,他让兄弟们开荒种地,也让他们在外寻找食物,但是怎么寻找食物他却是因为不得志而没有去过问,因此才有了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即便是花灼知道了,只要没有杀人也都是不怎么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个就是心如死灰,也让得兄弟们越来越放肆。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兄弟出了事还是要两肋插刀的,因此一听说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伤,便是立刻带人前来,要找卫宇天这个打伤他兄弟的人报仇。
卫宇天前后想了想,也能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人到了一切都无所谓的状态,那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不过罪孽就是罪孽,不是说承认错误就能化解得了的,因此他说道:“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手中虽然并没有屠刀,但也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能改过自新那就是好的。不过,罪孽就是罪孽,需要偿还弥补。”
“至于如何弥补,贫僧还是建议你们去参军。现在你们的老大决定跟着贫僧,你们应该能放下心来吧?参军,为天下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缔造真正的天下太平,这或许能够赎罪。”
众人闻言便是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再看向自己的老大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终于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好了,兄弟们,我们回山,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明日之后咱们分道扬镳,各奔前程,若还有舍不得的,那么就守在这花虎山养老好了,老子可不奉陪了。”花灼说道,虽然是离别的话,但是却笑得阳光。
花灼拉着卫宇天,也邀请岳彤玉,一同到花虎山的寨子中。
卫宇天没有拒绝,岳彤玉也跟在其后,那些花灼的兄弟们,心里虽然不舍,却也是强行让自己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是土匪,但是却也是有血有泪的汉子,兄弟之间相依为命的情感,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花灼三十五岁,却根本没有娶妻,自己就一个不成材的土匪,娶妻就是害了别人家的姑娘。再说,这乱世中,花虎山周围的黎民百姓在已经死的死走的走,想找到一个活人都找不到,如何娶妻。
因此花虎山的这帮土匪,全都是光棍。但是他们却也不怎么在意,人活一世就是要潇洒,没有妻子也要潇洒。
他们大肆吃喝了一晚,个个都喝得醚酊大醉,最开始还开开心心的相视而笑,到了后面却都是一个个的痛哭流涕。
岳彤玉何曾见过男人流泪的一面,何时见过男人柔情的一面,只认为男人顶天立地,无论什么事情出现,都能挺直着腰板,带着无可匹敌的勇气去面对。而今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铁汉柔情,终于知道什么是男人之间的感情。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个看起来还算阳光的花灼,哭起来的时候却是如孩子一般,让人看了心疼。
卫宇天早早地离开了这最后的一餐,他无法体会那样的情感,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但是却能够理解,天下间所有真挚的情感都是可爱的,都是值得让人去尊重的。
第二日,花灼等人从醉酒中醒来,他们似乎是完全忘记了最日的醚酊大醉,甚至头脑还沉沉发痛,但也照样是一副阳光的笑容,他们很坏对山寨里面的东西进行了整理,将钱财这些够给分了,花灼拿得不多,他毕竟和卫宇天二人只有三个人消费,但他却又六七十个兄弟。除此之外,他还将师傅的灵位也待在了包裹里。
临走之时,整个花虎山的所有兄弟,都来到花灼师傅的坟前祭拜,这次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回来祭拜了。
前前后后一上午的时间,吃过午饭,便是相互道别,各自离开了。
“大师,干脆您收我为弟子吧。”花灼请求道。
“不,贫僧不收弟子,而且将来的你,还需要娶妻生子,延续花家的香火。”卫宇天说道,其实他也有小算盘,现在自己的身边不正好是有一男一女吗,他们可以日久生情结为夫妇。当年舒凌和金舒雅,不也是在他身边而最终走在了一起吗?
花灼偷偷的看了一眼岳彤玉,岳彤玉则是一直都低着头,她并没有去看花灼,却是像能感知一般,知道对方在看她,因此整个脸颊都是绯红,她已经二十七八了,却因为战乱时至今日也没有嫁出去,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小鹿乱撞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