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别的事，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卫宇天淡淡的说道，表情有些冷漠。
云飞涯心情复杂异常，自己堂堂的将军，没想到在一个他曾经觉得是个感情懦夫的人面前，竟然成了一个带着个人情绪向别人胡乱发泄的人，自己虽然一百个不想承认，但仔细想想又确实是这么回事。
“等等，你说我拿你发泄，又说我对于你与灵灵是外人，那我打了你，你难道就能忍气吞声？”云飞涯说道。
卫宇天倒是挺好奇云飞涯的这个转变，看向对方说道：“我没有受任何伤，反而你全身疼痛，我有吃什么亏吗？”
云飞涯闻言，突然是哈哈大笑出来，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却连让疯神还手的的资格都没有，还真是讽刺。
关于沐灵灵的事情，他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却也被说得就算继续问的资格也没有，他不是疯神的朋友，甚至他能够看得出疯神对他没什么好感，说要来讨个说法的是他，结果什么换来这样的结局，又是不折不扣的讽刺。
卫宇天没时间陪云飞涯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有要离开。
“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云飞涯又突然问道。
“一个不怎么称职的将军。”卫宇天实话实说。
云飞涯料到了会是这个回答，他又问道：“为什么在你看来，我不是百姓？”
“统治者的思维，如何算得上是百姓？乱世之中还为儿女情长在这里泄私愤的人，又如何算得上是百姓？”卫宇天说道。
“说得不错，我的确是统治者的思维，现在的百姓为了生计奔波，那还有心思谈什么儿女情长。”
云飞涯也承认自己身上的这些特点，只是他以为对于疯神而言，所有的人都会是百姓，那首止杀歌中，明明就有把将士当做百姓的意涵，所以他不解，他对疯神了解太少，所以也想要试着去了解，才能理解沐灵灵的心思。
他继续说道：“你的止杀歌中，明明就有把将士当做百姓的词句，如何现在又否认我是百姓。”
“你可曾因为止杀歌而止杀？”卫宇天反问道。
“何尝不想太平，但身不由己。”云飞涯又答道。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身不由己只是自己没去争取和努力。”卫宇天又是反驳道。
云飞涯并不认同这个观点，缓缓起身，说道：“天下将军数以万计，我一个人做得到又有何用？”
“正因为所有将军都这么想，所以你们无法止杀，或受君王旨令，或受建功立业之心要求，亦或是个人的私心，种种的原因，构成了你们身不由己的理由，你们反抗或许命丧黄泉，甚至连累家人，又或许是对不起自己的初衷与赤城。但是你们的忠心，是忠心于皇帝还是百姓，你们自己清楚。因此无论怎样，你们都觉得争取和努力又有何用。”卫宇天侃侃说道。
军人的天职乃是服从命令，忠心于朝廷与君主，却又有哪一个将军想过要忠于百姓？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再是百姓了，因为他们一开始忠心的对象都不是百姓。而那些听了止杀歌的士兵，他们放下武器不再战斗，想的便是回到家中与身为百姓的亲人幸福的生活，比起战争来，他们更渴望普普通通百姓的生活，因此他们才是百姓。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一开始没当自己是百姓，怎能贪图让你觉得我是百姓呢。”
云飞涯对自己的位置摆放向来都非常的明确，得到疯神的答案，却也肯定了自己不曾把自己当做百姓的地位，只是这天下的太平，他能做的不是放下武器，而是尽快用武器将这天下扫平。
“你很有意思，能否给个机会，让我也来试着了解你，我想知道为什么灵灵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哪怕是自己受伤，或是耽误自己所有的美好年华，那都在所不惜。”
卫宇天看了看云飞涯，对方所言也的确是事实，自己让沐灵灵的确牺牲了很多，每每想到这些，就连他自己也都是心疼不已，说到身不由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左右自己的乃是过去的罪孽，现在的责任，未来要担负的惩罚。
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阻止他与沐灵灵和余九凰真正在一起的因素，但这些事情又容不得自己去反抗，这与云飞涯所面临的困境，原本就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内容不同而已。
“说到灵灵，你也确实对她非常关心，也是因为这个你才会冲我发火。但就如你自己不能够放下兵器一样，我也有很多不得不背负的事情，这些事情与儿女情长表面前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所带来的了连带作用，确实会将之牵扯进去。”
卫宇天神情惆怅的说道：“不管是灵灵，还是九凰，我都愧对与她们，但是为了她们好，我只得暂时不与她们的关系坐实，否则将来，便有可能害了她们，甚至是害了湘川两国，继而让天下再起刀兵，有些事我还不能说，天下太平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这样的解释，或许仍然不能让你释怀，但是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回答。”
“至于你想了解我，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的重心在于军队，在于如何带兵打仗，让天下太平，不是来了解我。”
云飞涯闻言，又是一愣，自己好像的确是又跑偏了，对于卫宇天的回答他虽然不能满意，却也能够理解，这个天下又有谁了解疯神到底是谁呢，或许这背后真的就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至于放下与沐灵灵的感情，他还是做不到，只是这份感情恐怕要藏起来了，自己的重心不能有着百姓江山，又将儿女情长看得同等重要，两件事情须得有先后，并非是非得选一个丢一个。
“多谢指教，受教了！”云飞涯身上的疼痛逐渐好了起来，他站起身对卫宇天施了一个礼，言道：“听说疯神准备在寻找一名能够肩负天下的将军，我知道现在的我，恐怕给你留下的印象不是太好，不过我云飞涯多少还是有些雄心壮志的，你看不起我，我还偏偏让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