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子手指尖一直是在颤抖的。
而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在盯着他们。
看见他们走进去之后，女人勾了勾唇，眸底闪过了一丝阴鸷。
这两个人，终于，要离婚了吗？
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从民政局走出来。
顾疏桐刚准备说话，秦言之却率先清冷的开口了：“上车吧，我还有话要问你。”
男子的保时捷豪车停在路边，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忍不住二次回头看。
她点点头。
车内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你，准备和安泽结婚？”他好似随意地问道。
安泽？顾疏桐抿了抿唇，看向窗外，本来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在秦言之面前，却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觉得安泽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他对诺诺也很好，如果诺诺想要的话……”
“所以你连一点主见都没有？”他的声音发冷。
他居然责怪她？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找我不是说有事吗？”
“你明明不喜欢安泽，却还是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以后想起了有你这样一个前妻，我也只会觉得丢脸。”他冷哼了一声，慢慢的不满。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觉得有我这样的前妻很丢脸吧。”她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再说了，至少，我和安泽的关系很好所以结婚。我们关系一点都不好的时候，不还是结婚了。”
“你后悔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顾疏桐别开脸。
秦言之的脑门轻轻跳了跳，竟忍不住说：“不许和安泽结婚！”
等说完，他才说的这句话似乎是有些多管闲事，却依然是板着脸。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了一句，便听见秦言之冷冷的话。
“虽然你是宋家的人，但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因为是宋晨的姐姐所以才得以留在宋家。安泽是名正言顺的安家少爷，难道你觉得你们的身份真的相配吗？说不定，安泽只不过是想要玩弄你而已，玩一段时间就会和你离婚……”
她的手指忍不住紧握在一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提包。
他似乎是还没说够，又冷冷地说道：“到时候你们一离婚，诺诺该怎么办？诺诺又会受伤，你这个做妈妈的，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女儿的情绪。”
顾疏桐的眼眶湿了湿，为了保持自己的最后一丝颜面，逞强地说道：“安泽说过他很喜欢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喜欢？你除了这张脸以外，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我……”她在脑海里面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最后才突然说道：“你，你之前也说过喜欢我的。我，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差，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喜欢……”
“谁说我喜欢过你！”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顾疏桐下意识地看过去，他却已经别开脸了，似乎是嫌弃地：“你真自恋！”
心里蓦地痛了痛，她却还是忍不住的辩解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在我离开之后每个月都去看我？”
秦言之的手指似乎是动了动，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顾疏桐，你是在做梦吗？谁过去看你了，我只是在那里有分公司，每个月都要过去一趟而已！”
“可是……可是，我回来之后，你也一直有找我啊。”她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我只是说你之前喜欢过我而已，我又没有说你现在喜欢……”
难道，他连这一点都不想承认了吗？
“你真是蠢！不管怎样，那时候你也是宋晨的姐姐，我只不过是为了和宋晨搞好关系而已。如果你不是宋晨的姐姐，你觉得我会多看你一眼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是别开脸的，仿佛连看她都觉得厌烦。
顾疏桐仿佛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眼眶终于忍不住湿润了，好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吗？”
他沉默了。
顾疏桐收回目光。
或许之前，她对他还是有一点点期待的，期待着就算是离婚了，他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在他眼底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居然还那么蠢蠢地想要再和他多说几句话。
“我知道了。”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秦言之，你真是……你真是这辈子我见过的最差劲的人！”
说完，她立刻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车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顾疏桐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她有些累了，索性走到旁边的公园里坐了一会儿，眼眶红通通的。
打开手机，顾疏桐找出所有关于秦言之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地全部删除。
或许真的如那个男人所言，她真的，真是是太蠢了。
删完，顾疏桐在公园里坐了好久，才打车回到了公寓。
大家似乎都出去玩了，公寓里只有南宫旭坐着。
她看了他一眼，朝着楼上走了过去，却被南宫旭一下子叫住。
“疏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什么。”
“刚才有个人过来找你，不过你不在我就让她先走了。”
“找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是个长得挺可爱的女孩子，只是看着挺虚弱的……嗯，病美人！”南宫旭得出一个结论。
病美人？
听见这三个字，顾疏桐脑海里几乎是立刻想起了那个名字。
顾明月。
她眯了眯眼，顾明月来找她，一定没什么好事！
“哦，对了。她还约我们晚上八点一起出去吃饭呢。”南宫旭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半，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