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正巧赶上苏墨云守夜,她也觉得还好,毕竟守夜总比和二十个太监睡的好。
她悄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深红色瓷瓶,亲切的拿在手里,“以后的日子就全靠你了。”嘴里喃喃念叨。
既然你要和我玩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
这一夜她筹谋了许久近天亮的时候取出能让人变得虚弱的药丸,吃下一半,在长廊上昏了过去。
第二日她睁眼已经在床榻上了,强撑着坐起身,掌事公公和几个太监正好就站在她面前,有些紧张,她咳嗽了几声,“公公,这是怎么了,今早上轮着我当差送东西。”
言尽趁着身子就要起身公公看着她虚弱憔悴的样子,想着她可以帮自己月末时对账簿更加不忍了,“你就好好歇着吧。”
言尽转身领着太监们走了,苏墨云目送公公离去,从衣袖中拿出解药吃下,只消片刻她的脸色就回来了。
今日是自由的一日,趁着这个机会她也该好好谋划一番。
拿着太监的脏衣服来到浣衣局假意送衣服,悄悄顺走了一件宫女服,再用颜色乌黑的胭脂点在脸上,俯身弓首规矩的走在街上。
悄悄来到御药房,赶巧了今日就只有一位太医坐首,缓步走进趁着太医不注意洒出自己研制的摄心散。
那一刻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这个太医是有见识的防着自己不着自己的道怎么办?
好在太医的眼神变了,摄心散是自己刚研制出来的这个人运气好成了第一个试药的人。
端庄的行礼,“太医,我是御书房的丫鬟,皇上让你去把脉。”
太医魔怔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走向御书房,她一路上不停地灌输太医一会该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隐约觉得不安,便又给其撒了些摄心散,来到御书房门口,太监总管上前拦住。
“谢太医,怎么未经传召您就来了?”
她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提着的药箱。
“皇上的病情不利臣是来请平安脉的。”他木讷的说到。
太监总管点头示意小太监开门,苏墨云见此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跟着进了内室,太医大致为拓跋璟把脉。
苏墨云站在一旁瞧着,看着他写好了药方,接过瞧了瞧,坏笑着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眼眸紧闭的人,你不是要和我玩生病吗?
拿起桌上的笔模仿着太医的字又写下了黄连等一众中药中最苦的几味,觉得这样还不解恨还加注每日四服。
放在太医手上,来到床畔,看着那副面容更加不快,伸手弹在拓跋璟的额顶,然后跟着太医走了。
回到御药房,看着太医的眼眸愈渐清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袭来,把药方交给一旁煎药的医童,转身便走了。
清醒过来的李太医有些不解的看着四周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了,医童拿着药方也自觉的下去煎药了。
在御书房中睡着的拓跋璟缓缓醒来,感觉到额头一阵疼痛,伸手揉了揉,睡梦中他仿佛听见了苏墨云愤怒的说辞,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没有一点有人的样子,想来应该是自己做梦了。
起身准备穿着鞋子去到书桌前,却在床下的缝隙中捡到了一个很小的药瓶,无奈的笑了笑,整个宫中除了她还能有哪个人喜欢随身带着这些。
看来这不是梦境,她真的回来了。
既然已经在宫中了他也就不着急寻她了任由她自己玩一段时间,黄昏时分御药房派人端着药送来御书房。
拓跋璟接过闻了闻,那个感觉甚是浓烈,端着药,仰首一饮而尽,温热的药汁刚刚与舌苔相触他就感受到了苦涩。
眉梢微蹙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吞了下去,喝完药猛咳嗽几声,淡然的放过碗,“这药的味道怎么同之前的不一样了?”
太监总管上前,“皇上,下午的时候李太医领着医女来为皇上请平安脉,重新改了药方,这药从之前的每日三服改为一日四服。”
无奈的笑了笑,苏墨云会不会闹得太过了,一向李太医的药都是最适口的,她这得是加了多少黄连才能有这样的味道?现在他倒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不摆明了是和自己闹脾气吗?无奈只能对众人宣布,皇上龙体安康。
苏墨云在内务府中换上太监服,从别人口中得知此消息,坏笑着挑了挑眉,自己只是给他开了一副苦药,就把他治好了,这病未免也太过敷衍了。
这一日,内务府新进了金纹纸专门用来包装礼物,她领着太监们各宫游走,挨个送去,最后来到御书房。
双手奉着金箔纸走进,“皇上,这是内务府送来的金箔纸,十张送到了郑妃处,十张送到了辰妃处……”
一一同眼前人报备,拓跋璟抬眼看着她那小身板穿着宽大的太监服,明明是个小脑袋,却硬扣着一个帽子,不禁想笑。
故作严肃的命其退下,继而就从御书房走出,所有宫人见到皇上必须下跪,苏墨云刚刚弓腰上报那么久,现在又要跪下,心中苦闷,却还是只能妥协。
从苏墨云的身影,拓跋璟能感受到她的的不乐意,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从她面前走过。
苏墨云哪里会是好欺负的,见他踩在自己衣摆上,趁着他抬足的间隙,一脚着地。
伸手猛扯自己的衣摆,拓跋璟身体失去平衡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
定下心,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墨云,默不作声的走了。
苏墨云站起身,跟着一众太监走向内务府,她带头走着,辰妃从街巷经过再一次看见她熟悉的身影。
接连见了几次,她真真切切的是觉得这幅面容自己是见过的弱小的身影,叠合上上一次自己在御药房见的那宫女的身影,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疾步上前拉住苏墨云的肩膀,感受到身躯的纤细她更加坚信了上一次见到的女子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