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有三四名副局长及副军职警卫秘书,表示拥护由局长决策。
由局长似乎是有些为难。很多时候,尤其是这种高层会议,即便是有一位副局长意见不一,那也很难一锤定音。更何况,会议上很显然地分成了两个派系。
我见会议室进入了一种异常僵硬的氛围,不由得主动站起来,说道:我也补充几句!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不假。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那只是各位领导一相情愿的想象!
一出此话,所有局领导震惊。他们都拿一种异样的目光瞧向我。这种目光,几分疑惑,几分期待,甚至还有几分怨怒。
我近乎是情绪激动地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各位领导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往自己人身上强压责任?日本人横行霸道,日本TL组织为我们国家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多吗?是他们挑衅在先,是他们一而再而三地欺负和侮辱中国人,甚至还想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我们该怎么做?难道一味地忍让,逆来顺受?李正私闯日本武馆不假,但是他并没有对国家对特卫局造成任何的损失和影响。他身上体现的,是一种民族精神,是一种勇于对抗外敌勇于反击的热血精神!为了维护中国人的尊严和地位,李正只身犯险私闯日本武馆,他是一个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他死了,应该是烈士,活着,就是英雄!
我慷慨激昂的陈述,引得其中三位副局长拍手认同。
但是陈李二位副局长却是淡然一笑。李副局长道:说的轻巧!这里面的原因,恐怕没你说的这么简单!什么革命英雄主义,纯粹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因为个人的一些利益得失,不惜私闯日本武馆。赵龙同志你这么袒护李正,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在影射自己的清白?告诉你,如果不是……按照正常原则,你和李正属于同样的性质!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日本ZF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通过外交手段来找我们讨回公道!
由局长皱起眉头,拳头不断地轻点着桌面。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我当然能听出李副局长省略的那句话是什么。他无非是想表达,如果我不是由局长的女婿,我将会和李正同样的下场,甚至还要更加糟糕。
这种会议场面,让我不由得联想起了当年清朝ZF向日本割地赔款时的情景。我相信在无能的清朝ZF与日本签署不平等条约之前,中国内部会议上肯定也有过这么一番口舌之争。有一部分领导,总是喜欢高举‘以和为贵’的旗帜,将涉外问题看的如此敏感。一旦有中国人与外国人发生摩擦和矛盾,不管是谁挑事在先,责任总是归在自己人头上。这种做法,算不算是变相的卖国求荣呢?
陈副局长嘟了嘟嘴,似乎也要发表意见。我却抢在他前面说道:李副局长,照您这种逻辑,那么说,当年的抗日战争,全国人民联合起来武装抵抗日寇侵略,也算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吗?
李副局长脸涨的通红: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现在是和平年代!
我马上又将了他一军:哦?和平年代?亏您还是少将,是堂堂的共和国少将!对于军人来说,根本没有和平二字可言。军人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打仗,一种是准备打仗!敢问李副局长,现在世界真的和平吗?小日本儿什么时候放弃过对中国的阴谋和挑衅?从钓鱼岛事件,到现在的TL反动集团,哪一个不是针对中国的阴谋和分裂?日本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属于吃软怕硬型的,一味地忍让,只能让日本人更加瞧不起中国人。我觉得跟日本人交涉,坚决不应该让步,而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所以我觉得李正同志没有做错什么,他不但不需要为私闯日本武馆的事情受到惩罚,反而应该受到奖励。如果你们真的要处理李正这样的爱国军官,那么你们跟当年的汪伪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过于激动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地反问一名共和国少将!但是总觉得有一种力量,促使我冲开一切束缚,努力维护正义和真相,维护蒙冤战友的正当权益。
由局长眉头紧皱,冲我骂道:赵龙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李副局长说话呢?李副局长在特卫局干了几十年,难道还不如你懂的多?
我心想领导就是领导,由局长表面上是在批评我,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声东击西。
李副局长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想跟我理论几句,但见由局长代而行之,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见几位副局长都沉默了下来,于是趁热打铁地道:李正同志的事情,我相信各位领导心里都有分寸。我和李正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儿,那种感觉也许在坐的领导都没有体会过。当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想到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国家的尊严和国家的利益!我赵龙对评功论奖没什么兴趣,但是李正同志他现在需要你们的认可。做了这么大贡献,差点儿付出了生命,难道还不值得领导们三思吗?我相信,如果特卫局不能给李正一个公道,齐处长,包括这次所有参加交流会的同志,都不会同意!首先,我赵龙第一个打转业报告!
一出此言,诸位领导们不由得相互观望,小议起来。
由局长冲我一挥手厉声道:你给我坐下!先!看起来这件事还比较棘手,我个人还是赞成齐处长和赵秘书的意见,对李正的过错不予追究,记个人一等功一次,晋升为上尉。
曹副局长率先带头表态:我同意。像李正这样的同志,就应该受到我们的尊重和重视!我们需要这样敢打硬拼的勇士!
牛副局长也跟着道:我也同意。我觉得李正同志私闯日本武馆,是一种正当自卫。即使日本ZF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们又有何惧?是他们日本人挑衅再先!更何况,现在美国ZF也插手了此事,我想日本人没有足够的底气,敢拿这件事来威慑我国。
事情一层一层引申开,几位反对派系的副局长见此情景,也不好再坚持己见,只能愿赌服输,表示接受对李正宽大处理的决定。
就这样,经过我和齐处长在会议上的坚持,外加由局长巧妙的强硬手段,使得原本分歧颇大的李正事件,出现了转机。众位副局长一致同意了由局长的决断。
会议结束后,一走出会议室,我觉得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齐处长一出门便拎着我的胳膊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一开口便道:你小子行啊,敢跟副局长叫板!
我苦笑道:没有办法的办法呗。我要为李正争取到他应得的利益。
齐处长道:你这人真仗义。
我正要再说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我不由得一愣。随之一种歉意,油然而生。
电话竟然是金铃打来的!
掐指一算,与她已经分别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当中,我竟然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金铃久违的声音:回来了?
我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金铃道:本人是搞情报工作的,当然知道你回来了!
我笑道:老实交待,是不是齐梦燕透露给你的消息?
金铃一怔:齐梦燕?哼,好啊赵龙,你回来知道去见齐梦燕,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你打电话,直到今天才打通,当然能猜出是你从美国回来了。
我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美国呢?
金铃嘻嘻地道:内部消息。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最好是抓紧过来一趟,我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你说。
我问:什么事?
金铃道:得当面说!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个非常非常震撼的消息。如果你相信我,那今天晚上就开车过来一趟,保证你不后悔。
我越听越觉得糊涂:好事还是坏事?
金铃微微一思量:怎么说呢,对你来说,应该是-----算了算了,当面说。我现在暂时不想搅和你原本愉快的心情。
我苦笑道:事实上,你已经搅和了!
金铃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望三天之内能够见到你。
我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诈我啊?
金铃道:本人以人格担保。
我道:卖关子吧你就!好,其实我这次回来,计划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过去看看你。很长时间没见了,有些牵挂。
金铃追问:真的?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足够温暖一个世纪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幽了一默:不用谢。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金铃那高贵美丽的身影又浮现在了面前,那般清晰。
忆及往事,万千感慨。
次日局里为我们举办了一次隆重的庆功大会,我们坐在第一排,由局长亲自主持庆功会。
确切地说,这次参加了交流会的十几位中国代表,以及由梦带领的啦啦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奖励。其中,我被记个人一等功一次,颁发荣誉证书;李正同志记个人一等功一次,颁发荣誉证书,军衔晋升一级至上尉;齐处长记个人二等功;由梦记个人三等功。其他一些同志都被记局嘉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