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医院到了,我哪有时间去排号等待,直接抢占到挂号台位置。排在前侧的几个小伙子对我插队颇有意见,我急切地说情况紧急,需要尽快救治。但他们根本不买账,一气之下,我踹了他们几脚,施展暴力,才算是顺利抢到了位置,成功地挂了号。很多时候,医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挂急诊处经常落空,无人在岗。而普通挂号处经常是人满为患,队伍颇有红军过草地时那般震撼。中国医院的效率,有待进一步提高。
由外科医院查看了伤情之后,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开条去X光室拍片,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拿到了片子,正要赶往楼上拿给医生看,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李群涛!
接通后,李群涛表示要带人到医院来,我严辞拒绝。让他在大队部守好家门便罢,齐政委伤无大碍。李群涛虽然不乐意,却也接受了。
我们迅速地上了楼,将片子拿给医生看,医生对着窗户上下翻动地瞧了半天,终于下了诊断:“没伤到骨头。这样吧,你们去办住院手续,留院观察几天,顺便打几天点滴,对伤口再作进一步处理。”
齐梦燕对这个安排持反驳态度:“就这点儿伤也要住院?你们医院也太会敛财了吧?不是本小姐看不起病,是瞧不起你们的医德!这样吧,你们给我开药,我拿回去用。至于打点滴,那根本用不着,本小姐的身体,结实着呢!”
我劝了齐梦燕几句,但齐梦燕很固执,坚持己见。无奈之下,我倒也不得不安慰自己:齐梦燕不是一般人,这种外伤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这样想着,心里却不无担忧。
医生迫于无奈,只能给我们开了药,并进一步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还不忘警告我们:“你们不愿意配合医院治疗,要是出了事,可没我们的责任。”
齐梦燕反感地回道:“你放心,就是本小姐死了,也赖不上你!只知道推脱责任!”
与齐梦燕走出了医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继续规劝齐梦燕住院治疗。但齐梦燕像是铁了心,坚决不住院。
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们驱车回返。
路上齐梦燕谈笑风生,根本没拿自己胳膊上那伤当回事,这倒是让我更为佩服。
径直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我安抚了她几句,准备让丹丹过来伺候她,却被齐梦燕拒绝。齐梦燕冲我兴师问罪:“哼,本政委可是为了你受的伤,要是真的关心我,你为什么不亲自留下来照顾我?”
我略显尴尬地申辩:“我是男的,不方便。”
齐梦燕噘着嘴巴道:“逃避责任!”
我道:“不是。这样,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帮你弄!你要是胳膊实在不舒服,随时叫我!”
齐梦燕问:“你干什么去?”
我迟疑了片刻,鼓了鼓勇气道:“我就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齐梦燕扑哧笑了:“这就对了!有你陪着,本政委的伤也好的快。你不用太担心,皮外伤,医生也说了,没伤到骨头。”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走过去开门,李群涛等骨干焦急地望着我,追问齐梦燕的伤情。
我说伤势无碍,并让他们离开,回去休息。至于曹明虎等人,我一会儿过去处理。
待李群涛等人走后,我重新坐到了齐梦燕身边。齐梦燕抚着胳膊的伤处,突然间又笑了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高深莫测。
这丫头,在想什么?
而实际上,始终有一个疑惑在我心里缠绕。陈富生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到情况了呢?难道真的是齐梦燕身上戴了微型报警装置,直接联到天龙总部或者陈富生那里?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陈富生又怎肯如此,他这样做,无非是在向我展示齐梦燕与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齐梦燕在天龙公司中所占的重要角色,无疑会显露了出来。然而陈富生是个聪明人,他又怎么会做事如此粗心?
疑惑挥之不去,我望着眼前的齐梦燕,试探地冲他追问了一句:“齐政委,我实在是想不通,陈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们遇难?究竟是谁向陈先生反映的情况?”
齐梦燕啧啧地道:“想不通就别想!谁不想巴结陈先生啊,向陈先生反映情况的,说不定是曹明虎的人都不一定。”她又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掏了掏,不由得眉头一皱,噘着嘴巴道:“棒棒糖木有了,你出马帮本政委买几盒,怎么样?”
我汗颜地道:“你还有心思吃棒棒糖?齐政委,忍忍吧!”
齐梦燕道:“伤可忍吃不可忍!本政委可是为了你受的伤,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帮我出去买一盒?放心,money少不了你!本政委从不欠账。”
望着齐梦燕这非吃不可的样子,我只有决定满足她的食欲。不过我是实在想不明白,棒棒糖这东西,对小孩子的确颇具诱惑,但是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大人,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诱惑?
齐梦燕见我有了转机,不由得笑着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赵龙,买那种佘步朗盒装的,一盒十支!至于money,本政委会直接打到你的账号上。加上跑腿费,给你几万------哦对了,还有上次许诺你的二百万,我给你账户上打个250万,最近三天一定打上!”
我汗颜地道:“你什么时候欠我二百万?”
齐梦燕眼珠子一眨:“你忘了?你忘了本政委没忘!快去快去,我都快流下哈拉子了!”
见齐梦燕嘟哝着嘴巴,一副望梅止渴的样子,我嘱咐了她两句,随即走了出去。我觉得甚是可笑,为了两盒棒棒糖,我还要开车去二三里外的超市,这不明摆着是浪费汽油吗?
但是考虑到齐梦燕有伤在身,而且她毕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辛苦一下又何妨?就这样,我驱车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佘步朗盒装棒棒糖。盒子和包装很精致,每盒十支装,不过当我瞧见下面的标价时,一下子被震住了:2800!竟然是2800一盒!这样换算一下,一支就是二百八,这也太奢侈了吧?
狠了狠心,还是买了下来。当我拿着两盒佘步郎棒棒糖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用一种仇富的眼神望着我,虽然没说什么,却足以印证她的惊愕。
驱车载着这两盒棒棒糖返回大队部,齐梦燕如获至宝地奖励了我一个轻轻的吻。我只觉得脸上一凉,一阵香气洋溢出来,脸上再一热,红的厉害。齐梦燕熟练地拆开包装,取出一支,那晶莹的棒棒糖,简直如同水晶一般剔透。棒棒糖塞进嘴里,像是一副科幻画,棒棒糖在唇间的光泽,曼妙异常。
我禁不住摇了摇头:“真奢侈!”
齐梦燕轻吮了一下,噘着嘴巴道:“这还叫奢侈?我以前吃的那种进口的牌子,一支就要好几千。金黄色的!”
我顿时一愣:“一根棒棒糖要好几千?什么料儿做的?”
齐梦燕道:“管它什么料做的呢,反正吃着顺口就行!而且,而且吃了之后精神百倍,就像是那种当了神仙的感觉!”
我汗颜地道:“吹吧你就!你当是吸大麻啊!”
正在和齐梦燕说话,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由李群涛发来的短信:赵大队长,曹明虎怎么处理?
我这才记起,还有曹明虎等五十多人,等待我去处理。为防万一,我叫来了金彪,让他安排了十来个人,在齐梦燕屋外守候,以防曹明虎有余党进行报复。当然,这看起来似有些多余,但是我感念齐梦燕对我的‘救命之恩’,凡事总想往妥当里去想。安排完之后,我走了出去,见李群涛正带着一百多人,将曹明虎和他的五十多人围在中央,静待我的处理。
我一挥手叫来一个大队部的保安,让他开了院子里的大灯。一时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这些在昏暗的灯光下呆久了的人,纷纷感到了强光的刺眼,忙捂着眼睛避其锋芒,曹明虎半闭着眼睛骂了起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想照死我们?关灯,把灯关了!”
李群涛听闻此言后马上拎住曹明虎的衣领,煽了他两个耳光。
直到我大呼‘住手’,李群涛才愤愤地停了下来。
我走到曹明虎跟前,他脸上绽放出些许不屑,冷哼道:“你想怎么处理我们?”
我叼燃一支烟,皱眉道:“杀了你们,不足惜。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得为此付出代价!”
曹明虎问:“什么代价?”
我道:“带着你的兄弟们,滚出北京!”
曹明虎冷笑:“北京是你的地盘?我想北京市市长都没资格赶我们出城。”
我道:“北京市市长说了不算的,我赵龙说了算!你是个阴毒的人,设计要害我,我没把你腿打折脑袋打个大窟窿,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你留在北京,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