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但还是将钥匙顺手一扔,扔了过去,强调道:“你们给我听着,我给你们两个小时时间,修不好,我就修理你们!”
胖男伸手接住丢过来的钥匙:“口气不小啊!要想再见你这车,去废品回收站买回来!这车,怎么也得值个三两万吧?卖了它,晚上吃大餐!”胖男拍了一下瘦男的肩膀,一副傲视天下的嘴脸。
我道:“你试试!”
胖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
瘦男伸出大拇哥指向奥迪A8:“你知不知道我们车上坐的什么人?”
我皱眉道:“我管你什么人,在我这里都不好使!”
其实通过车号,我已经迅速地判断出了这辆车的出处,因此才显得如此胸有成竹,将钥匙留给他们。
胖男一惊,傲慢地道:“告诉你小子,这车是费市长的车!今天算你倒霉!”
我冷笑:“费市长?那个矮胖子?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竟敢坐A8,小花猫头上写个王字,就以为自己是老虎啊?”
这话一出,二男纷纷愣住了!
这时候,奥迪车上坐的关键人物----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走了下来。
二男纷纷奉承相迎,陪笑说了几句,三人一齐走到了我和程心洁的面前。
老者站定,用手轻推了一下眼镜,突然间愣了一下,脱口道:“赵秘书,是赵秘书对不对?”
我道:“没想到费副市长还记得我!不过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叙旧,我的车被你的车给撞了,希望你这个人民公仆,能负下责任。”
我如此语气跟一个市里的首长如此说话,倒是让程心洁和两个年轻男子纷纷吃了一惊。
胖男造势般地挥舞着手,冲我兴师问罪:“你怎么说话呢,跟费市长?”
费市长一伸手,在胖男眼前一摆,示意冷静。然后冲我笑道:“好说好说!听说赵秘书转业了,是不是?”
我不耐烦地道:“没时间跟你解释!钥匙我已经给他们了,拜托修车快点儿,我等着用。”
费市长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他还是强颜欢笑:“怪我,都怪我督下不严,为了抄近道,逆行了一段路。不知道赵秘书这是要去哪儿,开这么快急匆匆的?”
我道:“去医院。你的这两个人,嘴巴臭的很,你是不是得管教一下?”
费市长点头道:“管,得管!赵秘书,我也要去医院。要去见一下由局长,就是你们特卫局的由局长……”
我一怔,打断他的话:“你去见由局长干什么?”
费市长道:“听说由局长的千金住院了,我去看望一下,看望一下。”
我更是愣了一下,这时候程心洁疑惑地望着费市长,脱口道:“由局长的千金,那是我姐!这是,这是由局长的女婿!”
此言一出,更是震惊全场!
刚才还抱有一些愤怒情绪的费市长,闻听此言后马上上前两步,伸手试图与我一握。
我根本不屑搭理他!我道:“对不起,我手脏。”
费市长尴尬地收回手,转而问道:“由局长的千金,到底得了什么病?”
程心洁正要答话,我止住她,道:“对不起,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告辞!”
费市长尴尬地望着我,道:“请便,请便。赵秘书放心,这事是我们违规行驶,你的车,我这就安排人去修。”
胖男也改变了一副嘴脸,笑望着我补充道:“只是,只是您这车,得重新整形,喷漆,怎么也得两天时间!”
费市长皱眉道:“哪用得了两天时间!都是你们闯的祸,耽误了赵秘书用车!赶快联系小吴,把赵秘书的车开到修理厂,车门直接换全套!”
胖男连连点头,果然掏出了电话。
我没时间再继续停留,而是拉着程心洁,从路边的行人道上,步行赶往医院。
费市长在后面喊道:“赵秘书,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跟上!”
我没理会他,而是兀自地提高了步速。
边走程心洁边问我:“你认识刚才那个费市长,他好像很怕你?”
我敷衍道:“打过几次交道。”
程心洁道:“他认识由局长?”
我摇头:“管他呢!”
程心洁没再追问,她穿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踩着凌乱的脚步,因为我走的快,她有些跟不上了。
医院门口,我停下步子,程心洁急促地小跑过来,脸上已经累出了几丝汗水。
正要进门,那辆刚才遇到的奥迪车也驶了进来。
奥迪车在停车场上停下,瘦男从驾驶座上下来,过去给费副市长开了车门。
费副市长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背着手翩翩走来。瘦青年跟在左后侧,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我不想与他照面,但是无可避免。毕竟,他也是过来看望由梦的。
至于这个费副市长,应该称得上是官场上少数的糊涂官,他行事过于高调,官架子相当大。我与费市长的纠葛,发生在去年五月的某天:当时,我正在御权山和由梦一起陪娇娇在西门旁边的篮球场上打羽毛球,费副市长一行人分坐三辆车,试图从西门驶入,被西门值班哨兵拦下。费副市长很生气,他的几个随行公务员与门卫哨兵发生了口角冲突。我走近,经询问得知,原来这个费副市长,是想带着两个朋友进御权山参观一下。但是我们的各个门卫并没有接到通知放行。实际上,像费副市长这种级别的官员,只要跟特卫局的某个领导哪怕是很小的领导打声招呼,谁都会卖他个面子,毕竟是ZF官员,进警卫区闹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个费副市长偏偏自恃清高,也许是他高调惯了,以为自己无论到哪儿,一施官威便好使。结果他错了,特卫局的官兵是不畏强权的,莫说是一个副市长,就是正市长正省长,在没有上级通知的情况下,也会坚持原则,不予放行。
在了解到情况之后,我对费副市长及几个随行晓之以理,但是却遭到了他们的刁难。尤其是费副市长那副比皇上还大的官威,让我有些气愤。本来,我还想替他通融通融,但是就凭他这副官架子,我直接强辞拒绝了他的进山要求。
费副市长很没面子,他的几个公务人员又是施展强硬的语言,间接地描述费副市长的职务之高,威信之高-----简直是荒唐至极。
我始终没有给费副市长开小灶,替值班哨兵撑腰,坚定地不予放行。丢了面子的费副市长很恼火,直接冲身边的某个陪从说:回去好好查查,好好查查这个人!
次日费副市长跟由局长打了招呼,才得以带着他的几个朋友,进入警卫区,参观留影。
这个小插曲之后,费副市长果真想变着法儿的给我穿小鞋,只可惜他的小盘算没能得逞。他和由局长有一定的私交,因此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跟由局长添油加醋的提起了此事,想让由局长替他报一箭之仇,结果被由局长直接将了他的军,并跟他拍了桌子。由局长警告他:我们的人是坚持原则,赵龙是我们特卫局的一号警卫,他是在世界上挂了名号的,别说是你,外国元首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让三分!Y国,多强大的一个国家,总统和总统女儿谦虚地拜他为师学习中国武术。那是一种个人素质!你缺乏的就是对别人的尊重,副市长,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低调一点儿没坏处……
这个小插曲,后来渐渐被淡忘了。
却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遭遇了费副市长。
据说,他开的那辆奥迪A8,是某家企业向ZF‘赞助’的,说是赞助,这后面藏着什么猫腻儿,便引人遐思了。
当然,对自己与费副市长的纠葛,我只是脑海里闪念了一下。遇到了由梦的这种境况,我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这么一个人。
我和程心洁焦急地朝里走,身后传来了费副市长的招呼,我充耳不闻,只顾走自己的路。
在特区病房处停下,程心洁扫视了一圈儿,焦急地领着我的手,走到了03号病房门口。
我一眼便看到曼本瑞正在门口焦急地徘徊,见到我和程心洁出现,他愣住了。
随即曼本瑞想溜回病房,我赶快叫住他:“曼本瑞,等一等!”
曼本瑞皱眉一耸肩膀,连声道:“哦,我今天没时间跟你打架,你,你来干什么?”
我急道:“我能来干什么?你快告诉我,由梦现在怎么了?”
曼本瑞瞧了一眼我身边的程心洁,冲我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我心里揪心地一痛,道:“知道了!”
曼本瑞再一耸肩膀,表情憔悴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知道的!是谁告诉的你?”
我不耐烦地道:“别废话了,赶快带我去见由梦!”
此时此刻,我简直跟喝醉了似的,明明自己能走进病房,为什么还多此一举让曼本瑞带着进去?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焦急、憔悴的脸。
是由局长。
他见是我,马上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