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临走的时候,金铃送了一个礼盒给她。
我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是单单从精致的外表来看,便知道那肯定非常昂贵。
眉姐临上车的时候,把我叫了过去,意味深长地对我道:“今天下午开会,你要准时到场。你的意见很重要,原则嘛,应该坚定一点儿。”
我不理解眉姐此言何意。
待眉姐走后,我和齐梦燕打车返回了大队部。
向齐梦燕嘱咐了一番后,我走出办公室,急促地把车子开出来,到外面简单地洗了一下车,然后踏上了去林部长家的征程。
快到的时候,我给林部长打去了电话。
林部长听说我来了,显得格外高兴,说是他在家门口等我。
车子驶到林部长的楼房门口,林部长正率领着他的女儿一起迎接我的到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鸣了一下喇叭,迅速停好车,下来。
林部长和他的女儿双双地迎了过来,林部长率先笑道:“赵兄弟啊,终于把你小子给盼来了!你让林哥等的好苦啊!”
我略显尴尬地道:“林哥你也太客气了,客气了。”
这时候林部长的女儿林晴雯斜瞟了我一眼,调皮地道:“来我家也不买点儿东西,空手来啊?”
我听出这是句玩笑话,但是实际上,我是真的有些自责。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林部长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买点儿东西过来呢?我赶快解释道:“来的太匆忙了,给忘了,忘了!”
林部长回头瞧了女儿一眼,皱眉埋怨道:“雯雯你说什么呢,你赵叔叔也不是外人。”
林晴雯仍然改不了调皮的本性,噘着嘴巴道:“赵叔叔?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啊,他才比我大几岁,你老是让我喊他叔叔。管他叫声哥都不错了!”
林部长有些生气地道:“你这孩子!你这不是岔辈儿了吗?我管他叫兄弟,你再管他叫哥,那我不也成了你哥了?”
林晴雯一吐舌头,不甘情愿地叹气道:“得了得了!吃亏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晴雯极不情愿且敷衍地喊了我一声‘赵叔叔’,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林晴雯,是林部长的宝贝千金,现年23岁,单身贵族。在性格方面比由梦还要活泼捣蛋。长相方面也算得上是一枝独秀,一米七的个头,更有令人可望不可及的极品身材。
林晴雯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本来依靠林部长的巨大影响力,她曾经在国务院工作过一段时间,主要是服务方面的工作。但是前段时间,泼辣的她竟然与一位重要外宾发生了磨擦,被勒令停职反省,由于影响巨大,连林部长也无法力挽狂澜了。
没想到如今他老爸也和她一样,父女俩双双解放,呆在家里。也真够让人同情的。
在林晴雯的引导下,我们上了楼。
进门后林晴雯非要让我换拖鞋,被林部长又训斥了一顿。
这父女俩的‘战争’,每天都要进行好几场。大的小的,像是一对忘年冤家。
但我还是乖乖地换上了拖鞋,然后才移步往里走。
林晴雯微微地拍打着我的胳膊,引导我坐下来,把茶几上的水果往我跟前一推,率先开口道:“吃点儿水果吧先!看你嘴唇干的,都裂了口子了!”
我倒也不客气,从水果筐里拎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还别说,北京的冬天空气格外干燥,我果然觉得嘴唇有些被风干,有点儿轻微的疼痛。
林晴雯接着道:“告诉你,用唇膏涂涂,那种无色的!用不用我给你一支?”
我赶快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那儿有呢。”
林晴雯笑道:“找由梦要去呗。由梦多的是。”她窃笑着,试探着窥探我的表情。
她和由梦的关系还算不错,见过几次面儿,虽然没有深交,却也是相当投缘。而且,兼于林部长的关系,我和由梦之间的事情,她当然也知道一些。
我略显尴尬地道:“她多是她的,我可不敢用。”
林晴雯倒是没再继续拿由梦当话题,而是再向我问道:“听老爸说你现在在当保安,我觉得你哪根神经搭错了吧?当什么保安啊,我老爸一句话,公安系统不随便你进?”
我笑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志。我有自己的追求。”
林晴雯将脑袋探过来,我觉得脸前绽开了一阵茉莉花的香味儿,不浓,也不刺鼻。
林晴雯神秘地轻声道:“人各有志?你是什么志?”
我愣了一下,开玩笑地道:“反正不是美人痣志呗。”
林晴雯扑哧笑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变得这么幽默了!”
这时候林部长带着林夫人从另一个屋子里走了过来,我赶快站起来冲林夫人问好:“嫂子好!”
林夫人笑容可拘地道:“好好好,大家都好。小赵啊你可来了,你林哥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中午你俩好好喝两杯。正好他这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不太稳定。”
林部长皱眉埋怨道:“你跟我赵兄弟说这个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夫人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而出去买菜去了。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瞧了林晴雯一眼,道:“雯雯你先跟你赵叔叔说会儿话,我出去办点儿事。”
林晴雯笑着表态道:“没问题!交给我了!”
林部长这才安心而去。
我心里倒是琢磨开了,敢情这林部长把我和林晴雯晾在这里是什么用意?
难道,林部长想要招我为林家女婿,故意给我和林晴雯制造有利时机?
不可能啊!林部长明明知道我和由梦的事情,又怎会做这种事情?
我没再多想,干脆叼了一支烟,安静地吸了起来。
林晴雯剥了个桔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填,她像是得了多动症一样,摇晃着身体享受着美味儿,还不时地瞟几眼电视。
静谧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后,林晴雯率先打破沉寂,冲我问了一句:“是不是我爸叫你过来的?知不知道他找你来什么事?”
我摇头道:“不知道。林哥遇到了那件事,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我过来看看,劝劝他。”
林晴雯啧啧地道:“劝他?得了吧!谁能劝得了他啊,你现在还没走出阴影呢!总想着能平反。我看啊,悬!你说我爸他----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就不知道----他怎么会去找柳怡飞?平时我还真把他想的太单纯了,没想到他表面上文文绉绉的,背后里却做着对不起我妈的事情。这下倒好,全玩儿完了!”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深深地吃了一惊:难道连林部长的女儿,也对林部长与柳怡飞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赶快道:“晴雯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看不出来吗,是有人在陷害林部长。”
林晴雯面无表情地道:“陷害?谁能陷害他?他跟你说的?能信吗这种话,我都不信。无风不起浪,要是他自己没做,那人家能无缘无故冤枉他?”
我当然不能如实向林晴雯道出其中的事实。然而,瞧着林晴雯这坚定的言论,我有些为林部长感到不平。现在,那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就连他的家人也无法相信他,甚至是怀疑他。
知道真相的我,肯定不能将真相抛出。
尽管一切都已经显得很明了。
林晴雯又发表了一番感慨之后,林部长返回。
林部长坐在我对面,支使林晴雯去储藏室拿了瓶茅台酒。
我不想喝酒,但是又有些盛情难却。
十几分钟后,林夫人买菜回来。
我和林部长坐在客厅里聊生活聊事业,最后却聊到了林部长的这次下马经历。
林部长皱眉苦笑道:“没想到这次栽的这么惨,就这一件事就把我都毁了!唉,柳怡飞,柳怡飞,我什么时候去见过柳怡飞?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眼睛从茶几的烟盒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见林部长情绪如此低落,我不由得很是同情。我道:“林哥我能体会你的苦处,我也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放心,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林部长苦笑道:“会有吗?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钻进了一个别人精心布下的圈套里,被人算计了!”
我又是一惊,道:“林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部长道:“感觉!就是感觉嘛!我现在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我的头发,还有我的钢笔弄过去的呢?这些成了证据,成了证据!!!”
我道:“这个很简单!你的钢笔在办公室里,有心的人想拿去,不是很简单?至于你的头发嘛,我觉得-----觉得更好弄了,每个人每天都会掉头发,被捡到一两根,也正常。”
林部长道:“会是谁要整我呢?我实在想不起来,想不出来啊!”
我道:“当然是公安部内部的人!否则他根本没办法拿到这些证据。”
林部长若有所思地道:“不可能不可能!要是内部人的话,不可能!因为我实在想不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