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警卫帕布罗克也附和着买买东道:“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侵犯民主,你们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哦,尤其是我最敬佩的赵总教官,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待?”
也许是由于国家与国家之间文化意识的不同和差异,每位学员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像美国、J国都是高度民主的国家,自然看总是要偏激一些。但是像俄罗斯、巴基斯坦等国,其思维意识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有些相仿之处。因此,在学员当中迅速形成了两个派别,一派支持,一派反对。当然,反对的那一派也并非是一味地反对,他们对凯瑟夫的恶行,也是有所愤怒和谴责的。他们所反对的,是中国教官对凯瑟夫所实施的‘暴力’。
两股势力简直像是在召开一次辨认会,对凯瑟夫一事进行了现场的争执。
齐教官要将学员们疏散,被我止住了。
我对方教官道:“去,去把没过来的学员都叫到办公室来,我要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
方教官愣住了:“什么,记者招待会?”
我笑道:“就凯瑟夫一事,咱们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了。”
方教官先是略显犹豫,但随即倒也欣然而去。
但是刚到门口,方教官又返了回来,苦笑道:“要是把学员们都叫来,咱们的办公室还真容纳不下呢!”
我一拍脑袋,心想也是。
我自嘲地笑道:“那就算了,晚上点名的时候再具体讲。”
J国警卫买买东突然说了一句:“赵教官,我觉得你们应该向凯瑟夫道歉,然后带他去医院。你们的做法,严重违背了原则,让我们实在是看不惯,也受不了。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要有危险,都有可能被教官们群殴?”
我冲买买东道:“买买东,凯瑟夫是个意外。凯瑟夫的所作所为令人忍无可忍,你应该能理解。虽然你是凯瑟夫的好朋友,但是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绝不允许特训队出现像凯瑟夫这样不协调的音符。”
买买东据理力争道:“但是即使凯瑟夫错了,我们可以用纪律,用纪律约束他,用不着非得使用武力吧?”
买买东这句话倒是说的蛮有道理,令我微微一愣,但随即向买买东反问道:“你觉得对凯瑟夫使用纪律手段管用吗?他会遵守吗?”
买买东沉默片刻,接着道:“但是我觉得你们几个教官这样做,也是违反了相关纪律。你们也应该受到惩罚!”
还没等我回话,候教官突然站到了我的前面,冲买买东道:“我们就是宁可受到惩罚,也绝不姑息凯瑟夫的恶行!”
候教官说的大气凛然,倒是获得了不少学员的支持。
沙拉安娜带头喊道:“候教官,赵总教官,我们支持你们!我觉得你们做的对,很对。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这应该叫‘侠义之举’,如果你们觉得有些为难,那我们全体学员签名上书,一起弹劾凯瑟夫,看看你们领导到底管不管!”
敢情,连‘弹劾’这人词都用出来了!
义愤填膺之时,沙拉安娜获得了大多数学员的支持和响应,纷纷举手表决,表示支持中国教官的‘暴力行为’。
我觉得这倒是像是一场辨认会。
凯瑟夫在特训队,显然已经引起了公愤,除了J国警卫买买东和美国警卫帕布罗克之外,几乎再没有人声援他。
看的出,凯瑟夫有些失望,他耷拉着脑袋,用手抚着满是伤痕的脸颊,朝着办公室里的教官、学员们挨个张望,似乎在央求着什么,憧憬着什么。
我走到学员们前面,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道:“关于凯瑟夫,我会将他在特训队的表现做成一个材料,上报上级。同时,我也希望其他学员们敲响警钟。虽然你们现在远离了自己的国家,来到了中国。但是入乡随俗,你们必须要遵守中国的纪律,遵守中国教官的管理。过分的放纵,是对你们国家和人民的亵渎,也是对你本身的不负责任。我希望大家不管在哪里,都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希望在咱们特训队里,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凯瑟夫,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买买东又开始为凯瑟夫辩解道:“赵教官,我觉得你这样做对凯瑟夫很不公平。请允许我问一句,你是因为凯瑟夫那天打败了你,所以才借着种种机会,对他实施报复,对吗?”
我盯着买买东问道:“怎么,你是这样认为的?”
买买东耸肩道:“但是我觉得没有更好的解释。”
我道:“虽然凯瑟夫那天对我进行了偷袭,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故意报复他。我所崇尚的,是道理,是事实。凯瑟夫在特训队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广大教官和学员的愤怒,他就像是一只臭老鼠,将整个特训队弄的乌烟瘴气。即使没有他偷袭我的那件事情发生,我也会处理他的。”
买买东倒是挺会联想,继续追问道:“那么,这个处理凯瑟夫的决定,也是你策划的,包括殴打凯瑟夫,也是你主使的,对吗?”
此言一出,我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如果答是,那显然是在说谎;如果答不是,显得像是推脱责任。
但实际上,我对这件事情的确是始料未及。
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再装作没事儿人似的,不疼不痒地谴责几句了事。
倒是候教官主动站出来道:“殴打凯瑟夫跟赵总教官没关系,这是我们几个教官自发而行的。其实这也算不上殴打,我们是在教育他,教育他以后能够正直一点儿,教育他怎么做人!”
买买东反驳道:“但是我觉得,不管凯瑟夫做了什么错事,你们打他,那就是错的,或者说是错上加错。”
确切地说,在这几年的军旅生涯当中,我一开始曾经非常盲目地相信纪律,相信正义。但是随着兵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不管是社会上也好,还是部队里也好,单单依靠纪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能。或者说,只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却解决不了某些问题。
纵观世界来讲,也是如此,联合国一再强调什么和平共处,但是有些国家之间的矛盾,是和平能解决的吗?中国对台问题,为什么一再强调‘不承诺使用武力’?往小的方面来说,部队也是如此,部队里有明文规定,严禁打骂体罚新兵,严禁………但是在实际操作之中,有几个部队能够做到?不是不想做到,而是根本做不到。因为有很多事情是通过武力解决不了的,我当时在基层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棘手的问题。比如说有的兵你跟他讲道理讲纪律,他根本不听,你让他往东他非得往西,怎么办?靠纪律来教育他?根本不可能。那就只能用一定的‘暴力’手段,轻则威慑,重则打骂。事实证明,‘拳头底下出好兵’,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就是现实。理想与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不是一步两步。
就比如凯瑟夫来说,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刺头兵,他的思维观念和行为意识,与大部分人不同。单单依靠纪律依靠说服,他能听吗?
因此我觉得几位教官失手群殴凯瑟夫,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尽管这违反了部队纪律,也违反了特训队的相关规定。
有些时候,不按规章制度办事,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确切地说,这是凯瑟夫第一次被置于如此狼狈的境地。
我发现凯瑟夫的眼神非常古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次事件,我觉得颇像是一次答记者问,面对学员们的提问,我一一给予了回答,尤其是买买东的提问,我更是向他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值得庆幸的是,对于教官群殴凯瑟夫的事情,得到了大部分学员的声援,尤其是受害者俄罗斯女警卫沙拉安娜和巴基斯坦警卫孟路森夫,更是如此。
一时间,在学员队当中,倒也形成了一种声讨凯瑟夫的热潮。
而买买东和帕布罗克在众人的声讨之中,渐渐没有了底气。
………
中午吃过饭,几位教官一齐到我办公室,共同研究凯瑟夫一事。
对于此事,我的意见是向上级反映,看看能不能将凯瑟夫谴送回国。
在我将这个意见提出来之后,得到了诸位教官的支持和附和,我们共同研究决定,准备起草一份‘关于处理凯瑟夫的建议’,交局里审批。如果局里不处理,那我们就动员学员在建议书上签字。否则,凯瑟夫不离开特训队,特训队就永无宁日。
下午两点钟,局领导一行人提前来特训队检查训练成果,在观看了我们的硬气功、拳术、倒功预练后,纷纷表示比较满意。
在教导大队任大队长和几位教官的陪同下,由局长以及其他几位副局长,还特意检查了器材室,在检查到存放砖头的屋子时,由局长饶有兴趣地拿起一块砖头端详起来。
任大队长开玩笑地介绍道:“想当年,由局长在硬气功方面可是尖子兵,当时毛主席就曾经夸奖由局长的硬气功练的好,还曾在整个特卫局做过示范表演。而且,由局长在刺杀方面也是天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他被派遣参战,曾经拼死过四个越南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