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叶凡对于凌威的转变并不在乎,扬了扬脸颊:“光凭嘴皮子的江湖把式可不行。”
“你们又凭什么?”凌威不屑地扫视一眼整个大厅:“目前为止,如果谁能够治好红斑狼疮也用不着在我们这间小店铺吆喝。大家也不过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凌威的话让许多人脸色微微一红,大家确实半斤八两,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位凌医生说得有点道理。”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中医何中士忽然清了清嗓子,慢声慢语地说道:“我们中医多年来缺少的就是团结,各自抱着绝学不放,固步自封,而且相互排挤,这样下去就会越来越衰败。”
“对您的观点我表示赞同,而且深有体会。”白一帆对着何中士,语气恭敬:“今天我们就是抱着团结的目的,做一次创举,共同治疗疑难杂症。”
“话虽如此,你们总要拿出点令人信服的东西。”何中士处理事情倒是公平:“如果无法展示各位的实力,我看还不如保和堂一个店铺治疗好一点。”
“我们当然有。”白一帆面向一群中医医生,大声说道:“大伙把有关你们的医学报道和医案拿出来,让二老过目。”
一群人早有准备,纷纷拿出证据,白一帆首先把一份报纸递给何中士:“请您过目,这是有关我治疗食道癌的报道,还有我对红斑狼疮医治的一些想法。”
何中士看了看白一帆的材料,微微点头:“白医师果然非同凡响,令人佩服。”
“您过奖,一点小小成绩,不足挂齿。”白一帆说得很谦虚,可嘴角的微笑显示着他的洋洋自得。
另一位医生走上前几步,刚把自己的有关材料递过去,几个人忽然从大门口走进来,凌威认识,是益仁堂的几位,单月亮,岳小怡,卢天浩。
“怎么回事?我们来晚了。”单月亮直接询问身边熟悉的一位年轻中医师,年轻人快速和他嘀咕几句,单月亮大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我们益仁堂也算一份。”
“单月亮,算一份是什么意思?”何中士眯着眼看了单月亮一眼。
“何教授。”单月亮几人过来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我们是您在医学院的学生,几乎是您看着成长的,实力您一清二楚,干脆把这机会让给我们益仁堂怎么样。”
“几位,眼睛看着点,还有其他人呢。”叶凡对于单月亮的举动有点不满,微微表示反感。
“大家都是一个目的,何必掖着藏着。”单月亮略显瘦长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在乎的表情。
“我们什么目的,你说清楚。”单月亮的话立即成了众矢之的,有人大声嚷道:“我们就是来治病,会有什么目的。”
“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之。”单月亮毫不迟疑地说道:“都是为了那块紫玉佩,大家干脆点,谁有本事治好祝姑娘的红斑狼疮,谁就得到玉佩。”
“原来你们把我两请来就是为了一块玉佩。”叶玉成老脸有点不悦,看着马长利:“你也一大把年纪,还争什么名利和钱财。”
“二老误会。”马长利老脸微红,瞪了一眼单月亮,继续陪笑着向两位老人说道:“我们确实是来治病的,请您看完每个人的资料,我们有把握超过保和堂几位年轻人。”
何中士和叶玉成低声商量了一下,开始观看一份份资料,几分钟后,两人抬起头看了看大厅里的人,何中士把资料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我们看了,确实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对于红斑狼疮还没有太大关联,不能说明什么。”
马长利等人脸上一起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两位老人显然对于他们窥视紫玉佩的行为不满,有意抹杀一切成绩和优势,这样,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还有什么理由从保和堂带走祝玉妍呢,紫玉佩当然也彻底泡汤。
“二老看看我的资料。”曹龙忽然近前一步,把一份材料恭恭敬敬地递到两位老人手里,然后推了推金丝眼镜,不动神色地站在一边。
何中士和叶玉成看了一眼材料,同时惊呼一声,抬头诧异地看着曹龙:“这份材料是真实的?”
“当然,有资料可以查证。”曹龙彬彬有礼地说道:“家父曾经在日本治疗过一位红斑狼疮患者,疗效还十分显著,这是日本传过来的资料。”
陈雨轩和凌威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阵惊诧,如果曹龙的资料属实,那么,谁也无法阻止曹龙治疗祝玉妍的病,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治病救人大于一切,不过凌威对于曹龙有一种不信任感,总觉得他有点温顺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
“程先生。”何中士看了看程明清:“我们只能说所有人中,曹龙的一春堂对于红斑狼疮的治疗有过先例,至于把祝姑娘交给谁就由你自己来做主。”
“这个,我考虑一下。”程明清一时没想到真还有治疗过红斑狼疮的医生,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谁知道曹龙的资料是真是假。”白一帆身边的两位青年忽然同时叫起来:“干脆把祝姑娘带回去,我们师傅一定能够治好她。”
两个人显然是白一帆的弟子,跃跃欲试,竟然想出抢人这种很低级的主意,但是低级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许多人也跟着搅合,竟然有一哄而上的势头。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弱智,而是意识到没有了得到紫玉佩的机会,干脆胡乱闹一闹解解气。典型的小人思想,可就是这些小人思想,引起一次次说不清的各种骚乱。
奇怪的是程明清也不阻止,任由一群人闹哄哄向后面的楼梯间方向移动,领先的人刚走到凌威身边,凌威忽然剑眉倒竖,大声叫道:“站住,这里岂是你们随便闹事的地方。”
“你想怎么样?”叶凡竟然不顾爷爷叶玉成的叫喊,和凌威顶撞起来,气氛剑拔弩张。陈雨轩毕竟是女孩子,没想到场面一时失控,下意识地站到凌威身边,挡住众人。
面对着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凌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手臂感到一阵发麻,忍不住抬手用力用力拍在桌子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领头的两人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退后几步。
只见凌威面前的桌子一角竟然被凌威一掌拍下来,桌子虽然不是什么上等木料,但几公分厚一掌拍断还是有点令人惊骇。
凌威看着眼前的情景自己也吓了一跳,强忍着惊呼出声,冷冷说道:“谁敢在保和堂撒野,就像这张桌子。
程明清父子的脸色也变了变,如此力道,至少十年苦练,可是凌威看起来还有点文弱,怎么可能有此力量?
“陈姑娘。我一向以讲道理来解决问题。”曹龙冷静地看着陈雨轩:“我建议看一看祝玉妍姑娘的意思,毕竟生病的是她。”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陈雨轩考虑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爽快地说道:“就看祝玉妍姑娘自己的意思,我现在就请她下来。”
“不用麻烦,我在这里。”祝玉妍随着话音慢慢走出来,脸上罩着面纱,一左一右楚韵和朱珠搀扶着。
“祝姑娘,快坐下。”陈雨轩拖过一张椅子,扶着祝玉妍就坐。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家好意玉妍心领,我不打算离开保和堂。”祝玉妍声音有点虚弱,但大家都屏住呼吸耐心倾听,还是听得比较清楚。,
“祝姑娘,你的身体要紧,总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吧。”曹龙语气陈恳,显得一片诚心。
“既然这样,我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祝玉妍伸出一只胳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一块块腥红的疤痕,引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丑。”祝玉妍对于众人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淡淡笑着说道:‘如果谁十天之内令我手臂上的疤痕好转,或接近消失,我就答应谁替我治病。”
红斑狼疮的疤痕来自于疾病的并发症,要想从外部短时间去除,简直比治疗病症本身还要困难,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不满的议论声。大多数人都认为祝玉妍是故意出难题,让大伙知难而退,
“行,一言为定,希望祝姑娘不要反悔。”曹龙略显秀气的脸颊露出一丝自信,语出惊人,拿出十几张膏药,递给祝玉妍:“一天一张贴在同一部位,十天后疤痕自然消失,只会留下淡淡的红印。”
“我希望到时候不要遇到阻拦。”曹龙冷静地看着陈雨轩和凌威,言下之意到时候治好了祝玉妍胳膊上的疤痕,如果再阻拦他们一春堂治料祝玉妍,就是可耻的无理取闹。
“曹兄弟快人快语。”凌威淡淡笑了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治疗左边胳膊,我们会让祝玉妍按时换药,我负责右边一只胳膊的疤痕,十天后如果低于你的疗效,我把祝姑娘送到你们一春堂。”
“而且。”凌威对着大厅忽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自信的威严:“十天后,我会交出一个身体远远比现在健壮的祝玉妍。”
十天,对于一个疑难杂症,医院宣布难以治愈,接近油尽灯枯的病人,要想恢复一点点简直都是奇迹,何况要身体健装。简直就是对眼前一些医生的讽刺,有人低声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好,十天后我会过来见个高下。”曹龙深深地看了凌威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出去,略显文弱的背影忽然显得很坚强,令人有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有实力永远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