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金先生带着手机,卡,机票回来后,吃饭的时候我给他提了旗袍的事,金先生眉头都没有眨的便说了好。
不过,也就只说了声好。
吃好饭后,他给我演示完那电话要怎么用,就被猴子给拖出去了。
号称是那电话不错,要金先生带着他再去买一部,哦,应该说是买两部,一部这种限制级别的可以反监控的,一部我那种可以玩游戏拍照片的烂苹果。
他们出去后,我便收拾起自己的一些证件等物。
(衣服那些猴子已经收好了,减缩成了一个行李箱)
在这之中,我还又接到了黎先生的电话。
这次,是黎先生自己的电话,当然,明显他还是跟龚总在一起,因为电话里,偶尔还是能听到龚总的声音。
黎先生说话的声音带着激动,再三表示了对那幅字的喜爱,又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说龚总和纪先生认识的人还不够多,所以呢,他也要一起,搞那个酒会他也要一起!
他开始的时候说的比较激动,我听得一头雾水,后来才算听懂,他说的是龚总给我提的那件事,我便笑着对他说谢谢,说这个事不急,我现在有急事要先回去申城,再说,这马上春季拍卖会就开始了,等拍卖会完了之后,我们才会做下一次的拍卖。
黎先生便连声说好,说一定要通知他,这才挂断电话。
黎先生的电话挂断了几分钟后,龚总又打来电话,问我去申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说,陆漓花费了几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古籍馆,被陆家贱卖掉了,所以我要过去。
龚总没有再多问,只说了一句,如果资金有缺口,尽管说。
我说资金没有问题后,他便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怔了一会后,就拿起新手机给龚总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这个是我刚买的,很少人知道的手机。
龚总回了两字:收到。
猴子是单独回来的,说金先生回去睡觉了,然后便让我早点睡觉。
金先生买的机票是上午的,算上过关时间,从我们这里过去得一大早就走。
我便听了他的话,放下一切思绪,上床睡觉。
只是半夜时分,我从睡梦中恍然而起,去洗手间小解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从门缝底下透过来的灯光。
次日一大早,我起来的时候猴子已经起来,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疲惫之色,我便也没有问他。
我们在楼下汇合了金先生,到了机场,过关,登机,下午,便到了申城。
在机场,我们和金先生分开而走,金先生去找江先生,而我和猴子则是打车回到了中山公园的公寓。
太久没有人住,便是关了窗,房门打开后,也是灰尘扑面。
猴子挡住了我,自己先推着行李进去,过了好一会后,才喊我进去。
我走进了门,顺手将大门关上。
猴子人在洗手间里,里面还有哗啦啦的水响,他便在那水响中道:“你去阳台坐一下,我收拾一下屋子,马上就好。”
我看向了阳台。
阳台门已经打开,外面放了一张已经擦干净的椅子。
我瞅了下洗手间,想着我要是说我也帮忙他肯定也不会同意,便走过了客厅,出了阳台。
我并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靠在当初猴子和陆尧站着的地方看了看,然后我问道:“猴子哥,那天,你是看到我进来的吧。”
其实上次我站在这里就发现,现在只不过是确定而已。
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从大门进来的小道,但是从小道上抬头,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猴子手中拿着抹布走了出来,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道:“这里,你有多久没有住了?”
我愣了一下后便道:“你走后没有多久,就……”
我话没有说完便停住了声音,我扭过头看向了外面,抬手,轻握住了胸口的天珠,强忍住了那瞬间涌上来的湿意。
猴子走后,陆漓在这里照顾了我好几天后,便带着我走了。
带着我去了长安,去了木兰围场……
去了……
“太久没有住人了,这一时半会是收拾不好的。”猴子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波动的道:“这几天还是住酒店吧,等我收拾好后,再回来住,还有,那些箱子,要专门清理出来一间房间放才行。”
我的心一动,也顾不得去伤心了,忙回头道:“嗯,那些箱子我来整理好了,那些是陆漓的书和笔记。”
猴子看了我一眼,道:“那我给你先放到一起,等我收拾干净了,你要是还有空,再来清理,现在别做。”
我想着那些书和笔记的确很多,要想一下清理出来是不可能的,而我们这次的行程又很紧,便点了下头。
猴子拿着抹布先将客厅沙发上的灰擦干净了,再又简单拖了下地,让我坐进来后道:“车还停下面?我去弄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我啊了一声,看着他熟门熟路的从鞋柜上面的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在他身后道:“甲壳虫我卖给朱小姐了,沃尔沃还在老地方。”
猴子应了一声,头都没回的出门了。
我愣愣的看了一会在他身后关上的门,然后走进了书房,从那没有封口的箱子里面随手拿了一本笔记出来,坐在了客厅沙发里慢慢的看。
那本笔记的时间应该是陆漓刚接手顾明远那些收藏品的时候,笔记里写的大多都是对那些藏品的一些心得,还写了他是怎么去给那些藏品分类的。
我认识陆漓那么久,也听他说起过很多次古籍馆,但是,陆漓从来没有明确告诉我,那个古籍馆到底有什么。
不过,就算他没有明确告诉我,但是就他说的,那里面的基础就是顾明远的藏品,我也知道是些什么。
就算过了十年,我闭上眼睛,也都能背出那些藏品的名字,也能看到那些藏品的模样。
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陆漓没有跟我详细讨论过那些藏品的原因。
在没有办法拿回来那些东西之前,他不愿意去捅我这处伤心地。
他不愿意……
我的心突的一跳。
我将金先生给我说的过程又在脑袋里面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古籍馆,只怕从知道被陆萱苒抵押之后,陆漓便让金先生开始做准备了。
否则,金先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定了这事?
就算是事先和陆陵光打过招呼,有陆陵光的资金支持,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莫老和江先生,可不是会听从金先生这么一个生活助理之话的人!
而陆漓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那是他的心血。
而是,这些是顾明远的收藏!
是我跟他说过的,我跟着顾明远,一样一样,从那些臭烘烘的垃圾里面翻捡出来的藏品!
我用笔记挡住了脸,终是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