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考鉴定师？”陆漓抬起了头，看着我淡淡的笑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告诉我，你觉得这件事要是操作好了，是因为我陆漓的这个资格，能将那些古物鉴定后送上拍卖会，还是因为这件事本就有可操作性？”陆漓放下了报纸，看着我很是正经的道。
我微怔了一下，又低着头细想起来，想了足足有几分钟后，我轻轻的摇摇头道：“你的鉴定师资格的确是很有用，但是这件事要操作，其实也有别的鉴定师可以做。”
比如，那个瓶子不就是陆漓和雷教授同时鉴定的吗？
“不错，以行业资历来说，我其实还算是个新手，我不过是占了名气比较大的好处。”陆漓点点头道：“这件事能操作，最主要的是，我手上有这笔钱，而且必须做一个合理化的出入帐，而纪先生那里有真正能给陆家带来效益的东西，这两个才是基础，否则，就算我鉴定了，纪先生那东西没有人买，那就是虚假的，而这东西如果买了对陆家没有用，那么，我和陆陵光的麻烦就来了，所以，这个里面最重要的，是我要挑好东西，至于鉴定……你忘记了那个青铜鼎是怎么卖的吗？当然，我们不会去作假，但是找个拍卖行，再找个资深鉴定师做鉴定，也并不是难事。”
好吧，我很是汗颜了一下。
陆漓看着我又笑了起来，还拿着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不过，我不想你去考什么鉴定师，是因为鉴定师的证书其实很好考，你还记得你被那谁骗吗？国内这种证书也有人出钱买的，所以，这种证书其实并不值钱，国内那么多小拍卖行，多的是执照鉴定师。行业里面认的是实力，也就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精通？而要做到真正的精通，真正的让那些大拍卖行认可大收藏家认可，那个鉴定师证才有意义，否则就是混饭吃而已，但要真做到那样，太苦了，你有别的方式可以赚钱，就没有必要去在意这个，那是纯专业人士做的事。”
我呆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
陆漓又抿唇笑了笑，道：“我要不是没有法子，没有别的路，我也不想走这条路的，中华地区文明几千年，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特色，自己的文明顶点，而且古物的种类繁多，石器，陶器，青铜器，瓷器，漆器，玉器，字画，器皿，礼器……各种各样的，在每个朝代又不一样，有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精通一样而已，给你说实话，我有很长一段的时间，一天也不过睡两三个小时，手边放的是书，桌上放的是借来的复制品，偶尔出去就是博物馆，白天黑夜的，走在路上，脑袋里都全部都是那些东西，我其实恨不得，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砸掉，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晒晒太阳……”
我伸出了手，紧紧的抱住了陆漓，同时也阻住了他的话。
如果我没有去过墓地，如果我没有去过京城博物馆，我也许不会理解他说的话。
我甚至还会认为他矫情。
但是现在我知道，古物这行博大精深，真是学也学不完的，何老莫老方老都是一辈子不干别的事，专门静心研究，连小方教授简教授他们都是一样，几十年，天天就沉浸在里面。
但是他们是研究，是有人带，有人教，是一天天去积累，靠着时间来积累出经验，不说别的，就看书一天都只能看那么多吧？可陆漓，却是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了超过小方教授的程度。
除了他的天分之外，更多的，应该是毅力和勤奋。
这其中有多辛苦，我现在才明白。
陆漓也轻轻回抱了一下我，好似带了笑意的道：“我没事的，我本也喜欢这个，历史，古物，本也是我所好，所以呢，就算偶尔有那种时候，但是我还是欢喜的。”
陆漓声音顿了顿，便又笑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这个报纸你怎么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我，好像是随意般的，手指在报纸上点了一下。
我低头看去，见他点的正好是报道保诚保险公司的那个，便道：“今天，按照梁家和伍家的协议，是要在保诚理赔之前的三天就赔付，现在保诚出来说他们今天就赔付，也就是说，伍家必须得在今天给个答复，就算钱不能马上到账……”
“不，是必须到账。”陆漓轻笑着打断了我道：“梁先生都弄了这么个大架势，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伍家有任何推脱，都会被认为是跟某大国穿一条裤子，在现在的舆论风向里，这对伍家可不利，就算伍家要表忠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我的心一跳，道：“我先头上去的时候，小程说陆陵光今天约了伍家的人。”
陆漓斜眼瞟了我一眼，然后点头道：“嗯，那么，我们今天去纪先生那里吧。”
我一愣，道：“你不是说晚点？”
陆漓手指在报纸上一划，道：“我起先也没有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不过这样一来，想来伍家也是要背水一战，嗯，这个就是阿光的事了，我们呢，就去纪先生那里逛逛，也正好给纪先生提个醒。”
提个醒……
我想了想，没有问出来。
正巧金先生他们也回来了，还带了三份打包的河粉。
那个说早上喝了清粥的家伙，一点都不脸红的和金先生他们一起把河粉吃完了，再又收拾收拾后，便让我去换了身衣裳，然后带着我们出了门。
在路上，金先生打通了那位纪先生的电话，纪先生一听陆漓的名字便马上答应会面，然后告诉了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候，我们到达那个位于已经算郊区的围屋之时，纪先生也到了。
当然，我说他到，并不是说直接看到了他。
而是，那个围屋外面站了一溜的人。
人数大约有二十来个，那模样，就跟电视里面演的一模一样。
当我们的车子在门口停下后，还有一个年轻人拉开了车门，对陆漓道：“陆先生是吧？我们老大在等你。”
我当时心里第一个念头是：香城电视剧，不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