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猴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本来是说通几天风就搬家的,猴子却压根没提,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除了早饭,其余两顿都是让我自己解决,
那些天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很少,晚上大多是看不到他的,就是早上也是偶尔遇到,我都怀疑,有两天他估计只是回来给我做个早饭。
我知道,一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要不猴子不会这样,不过,每当我想问的时候,猴子总是揉揉我的头笑笑,说事情他还有些看不懂,我便没有再问了。
既然不想多问,再加上我对陆漓的那点点愧疚,那些天我干脆每天都是按时八点半到别墅那里抄书,再顺便混吃混喝。
而那些天,陆漓很是奇怪的天天都在,当然,我去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他穿着睡衣的样子,每次都是穿的虽然休闲但是很整齐,而且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然后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一派休闲模样。
上午的时候,我都会老老实实的抄书,在他那有节奏的翻书声中,沉入到了那些古籍里面去。
下午呢,有时候继续抄,阳光好的时候,则会放下笔,和他一起坐在小客厅里,晒晒太阳,聊聊天。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我们聊的范围很广,聊古籍,聊古籍里面的内容,聊那些隐藏在古老文字背后的时光,聊那些隔了遥远时空的只是记录在书上的生活,聊古董,聊那些宫殿大户流传下来的,聊那些地下挖出来的,聊博物馆里的,聊拍卖行的,聊黑市流传的,聊书画,聊金石。
偶尔,我们也会聊一些报纸上看到的社会新闻。
时光就这样慢慢流淌,就算有时候是阴天,也会觉得满室温暖。
一直到吃了晚饭,我才离开。
朱小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小客厅,喝着红茶吃着蛋糕,享受着暖气,看着外面枯叶片片随风飘落,再瞅着面前的美色,心情愉悦的和美色聊着我刚抄完的那本密藏佛经里面的意思。
电话响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陆漓提醒我,我才接起了电话,因为手里还拿着蛋糕,我直接按下了免提键,然后用和陆漓聊天的那种欢快语调道:“您好,哪位?”
电话里很是静默了一下,随后朱小姐道:“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啊,你不知道海天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事?”
自从我那天决定不再管陈涵的事,我就再没有想起过海天,而且,吴刚也没有再和我说话,黄姐也没有联系过我,在我的世界里,和海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朱小姐这话明显透着另外一种意思。
“你啊……”朱小姐叹了口气,随后咳嗽了一声道:“陈涵那单货,船上个月就到港了,海天的财务拿着信用证去兑付,今天银行通知,说是对方拒绝付款,已经撤销了那张信用证。”
撤销?
我很是吃惊的道:“这怎么可能?信用证怎么可能被撤销?”
这信用证就是外贸的一种保证,只要受益人提供了合格的单据,开出信用证的银行就必须付款。
怎么就会撤销了?
“对方开具的是到港信用证,当初海天的财务是迟了几天才去办理兑付手续的,而对方已经从美国那边提供了到港货物与合同不符的证据,也就是说,海天提交的那些单据,是与信用证要求的单据不符合的,所以,对方是有权拒付货款的。”朱小姐的声音顿了下,和别人说了两句话后,接道:“而且,开出这个信用证的银行,其实是一个信誉极其不好的小银行,据说他们开信用证,只要有百分之二的押金就可以开出来,所以,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就会马上拒绝支付。”
单据不符……
我脑中闪过了那些变成二等品三等品的最后交货单据。
轻吸一口气,我问道:“那么,也就是说,海天这单生意是收不到钱了?那么货物呢?货物对方退吗?”
“钱是肯定收不到了,我刚问了,那家银行做事很恶劣的,有时候单据没有问题都会拒付,何况现在是单据有问题,而且,我朋友说,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对方客户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对方客户可能根本没有办法付出全款,所以银行才会这么迅速的拒付,毕竟,拒付信用证可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有可能被调查,甚至被吊销执照的。”朱小姐的声音又顿了下,好像是和别人说了几句话后再又对我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是说对方那个客户出现大问题了,而且,我也问了吴刚,吴刚说对方是已经提货了的,如果对方是信誉有问题,或者是存心的,那么这货物肯定不会退的!”
“存心的……”我轻咬了下嘴唇,问道:“朱姐你也觉得是存心的吗?”
朱小姐好似是愣怔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你早有感觉?”
虽然她没有在我对面,但是我还是对着空气摇摇头,道:“我只能说,我一早就觉得这单不对劲,但是,我没有想到,陈涵会这么大胆!”
“陈涵?”朱小姐的声音带了惊讶:“你觉得这事是陈涵存心做的?”
我又对着空气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说,对了,你有没有问吴刚,最后交货的这些单据是谁做的?吴刚做的还是陈涵自己做的?还有,货物到货场的时候,吴刚去对过货吗?”
电话里传来了朱小姐的抽气声,她冷声道:“说到这个,我刚才给吴刚打电话的时候,还真问了,你还别说,那些单据真是陈涵自己打的,货场里的货也是他自己去对的,吴刚那个猪头,居然还说陈涵是怕他太辛苦,说你突然撂摊子不干,弄得陈涵只能自己去做这些事,忙得那两天觉都没睡!”
我愣了一下,问道:“吴刚,还不知道信用证被拒绝兑付的事?”
“可不就是!那个猪头!这事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他居然还不知道!”朱小姐的声音透着熊熊怒火的道:“我跟他说,他还不相信,说不可能,让我不要瞎说!所以,我想想这事不对,就还是给你说一下。”
我愣了一下。
这事不对?为什么是想着要跟我说?
不过还没有等我问,朱小姐已经说了声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愣了半晌,抬头看到了陆漓,我下意识的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他。
陆漓笑了笑道:“如果陈涵真是故意而为,那么作为他的前妻……”
陆漓话没有说完,我的电话又响了,陆漓停住了话示意我看电话,我看向了电话,这次是猴子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姓张的死了,马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