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万……
我很是呆了一呆。
“这个价钱不算贵的，要不是他着急要钱，悠着点慢慢的卖，就是五十万都能卖得出去，而且，这东西等你回到申城，可又不是这个价格了，我听人说过，在香港，一颗正宗的五眼象雄天珠，拍卖价格都能到几百万。”
刘师傅声音顿了顿，依然看着前面的路说：“不过呢，这钱数也不少，你要是钱不够，我们就不去他那，直接去虫草那。”
“我，我钱够的。”我犹豫了下说：“先头当着桑华我不好说，这是我奶奶让我带来的，要真是我朋友的，我也不敢就那么那么给桑华的。”
一边说，我一边在心里暗自吐槽，陆陵光这次让你占我便宜，下次我一定要找回来！
“我说呢，要真是朋友的钱，你能说给就给。”刘师傅笑着瞥了我一眼。
我嘿嘿笑了一声道：“我钱倒是还够的，您看，要不再帮我找一颗？我，我好回去给奶奶交差。”
反正钱是陆陵光给的，怎么着了，我也不可惜！
刘师傅笑出了声道：“你别是听我说了，打算回去给你奶奶说，这天珠都是五十万一颗买的吧？”
我讪笑两声：“还得带几斤虫草回去。”
死陆陵光！混蛋陆陵光！你害得我说一个慌，就得用这么多谎言来圆谎！
你给我等着！
“我知道了，老人家嘛，倒是知道天珠的好处的，也信这个，到那之后，我给你问问，他们那的人以前都是藏东迁移过来的，应该还有这种老天珠流传。”刘师傅笑道。
“那个，刘师傅，你先头说那些什么玛瑙做的，那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问道。
“这天珠啊，不比别的东西，真正的有能量的天珠数量极少，按照他们藏人的说法，那些天珠都是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后来都不产了，非常珍贵，现在的新天珠，都是人们将玛瑙用机械加工，然后按照天珠流传的图案用新技术给画进去的，其实，就是个玛瑙制品，有的甚至连玛瑙都不用，这种天珠并没有任何能量，而且量也多，价格很便宜，你要想要，我给你介绍个卖批发的，他那至少是正宗玛瑙做的，一百到两百一个，随便你挑。”刘师傅带笑道。
我想了下问道：“那个，那他们说的，一万以下的天珠，是那种？”
“一万以下？就是几千的？”刘师傅嗤了一声说：“那个啊，就是忽悠你们这些游客的，其实也就是我说的这种，要说好一些的，就是用红玉髓，因为红玉髓会贵一些，所以价格也会高一些，批发价大概会要到五百到八百一个，卖给游客的话，后面加个零吧。”
我重重的呃了一声。
刘师傅笑出了声道：“这种东西啊，你要不懂，就是被人忽悠的下场，真正的老天珠数量非常稀少，在藏区都可以直接买房买牛，几千几万的，哪有可能买的到？那些都是这种新天珠，说实话，我要不是看你能这样对桑多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秘密，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嘿嘿的跟着他笑了两声。
心里盘算着，这种后面直接加一个零，别人也会当宝一样欢喜的天珠，我要带几个回去。
朱小姐肯定是要带一个的，嗯，吴刚也送个，黄姐要送个的，出纳阿姨对我好，也不能少了她。
还有林小姐要带个，那个银行里的吴经理也带一个。
董奶奶那要带一串。
我住的那里的门卫大叔们也要带两个。
还有汤昆。
嗯，要不要也讨好下林姐和周姐？
心里稍微盘算下，我对刘师傅说：“那个，刘师傅啊，您能帮我问问你那朋友，我想要红玉髓的二十个，普通的那种三十五个。”
多带点回去，几百块可以当几千块送人的，多有面子啊！
刘师傅噗了一声，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买什么多？你准备回去搞批发卖嘛？”
我讪笑道：“那个，我不是想着，这个送人有面子嘛。”
“你……”刘师傅一副懒得跟你讲道理的表情，道：“你知道那些玛瑙做的天珠有多重嘛？”
那个时候我还真不知道……
我和刘师傅有这么一个良好的开场之后，刘师傅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一点也不像来的时候，闷头开车，话不多两句的样子。
一路上给我介绍沿途的风景，偶尔穿插一些怎么识别虫草贝母雪莲花红景天等药材的知识。
他的博学和风趣，让一路上的颠簸辛苦似乎都没有了，而在他的讲解下，两边的高山，峡谷，山峦，草原，都带了额外的风情。
当眼前出现一片带了枯黄色的草原之时，刘师傅说：“快到了，正好，我们到他家吃晚饭。”
我嗯了一声，忍不住的问道：“刘师傅，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又这么懂这些药材，为什么……”
为什么会沦落到以帮人开车为生呢？还是，陈涵说在网上约到的车……
这话，我不好意思问了。
虽然这一路上我们已经很熟，但是这，应该是刘师傅的隐私。
“我以前就是做药材的。”刘师傅却一点忌讳都没有的笑道：“当年为了做药材生意，我在这一带呆了十几年，辛苦了十几年，结果辛辛苦苦赚的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被人骗光了，就剩下这辆车，我老婆就再也不准我去做药材生意了，所以呢，我现在这样也好，有时间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有生意就跑过来赚点生活费，要是碰到你这种想正经过来买点好东西的，再赚点中间费，挺安逸的。”
“骗光了？”我不解的问道。
刘师傅的年纪应该是快四十了，这么老练，这么沉稳，还精明，也会被人骗？
“是啊，就去年，不是闹非典嘛？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流传出来的，说虫草能抵抗非典，于是这虫草的价格是飞涨。”刘师傅看着前面，脸色淡淡的道：“有一个人，是我多年的朋友，他找到我，说一起合作，让我去大量收购虫草，他再转卖去广州那边，那时候，我这里收购一斤中等的虫草是四千，他说转卖过去就是三万，于是，我就答应了他，将我所有的钱都砸了下去，从马尔康到阿贝，再到那边的青海玉树，跑了三个月，收购了五千斤，当时为了抢货，我还将收购价格给提到了六七千一斤，一等品甚至提高到了九千一万一斤，我丢了三百多万的现金下去，还欠了一些藏民的钱。”
“他没有要货？”我轻声问道。
刘师傅苦笑了一声道：“不，他要了，全部拿走了，但是他说我们是合作，所以要等他卖掉后再对半分钱，等他拿到货款，再给我钱。”
刘师傅声音顿了下，淡淡的道：“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我听说他在广州那边以高价将那些虫草全部卖光了，但是人，就如同空气一样的消失了，他无信，我不能无信，我把那些藏民的钱都还了，就，就这样了。”